,周義見嶽和夫妻業已熬了一夜,墳前又是滿地泥漿,再三勸請回去。岳飛也因父親年老多病,在旁勸說,請二老先回。嶽和見當日光景和周侗初死時大不相同,非但那三家財主並未送什麼祭禮,連人也沒來一個。口雖不說,心中十分感慨。因周義再三苦勸,只得同了妻媳先回。
周義原定當日午後起身,被岳飛再三留住,一直談到午後,眾同門仍無一人到來。二人知道這班小弟兄都和周侗親如父子,平日頗講義氣,就說有的出了門,有兩三個財主人家子弟,父親勢利一些,怎連徐慶等寒苦同門都不見面?俱都不解。
周義因當日非走不可,行李馬匹早已帶到蘆篷,又談了一會,便向岳飛辭別。岳飛本來要送,周義力說:“你我弟兄後會有期,何必多此一舉?”岳飛也覺少時萬一來人上祭,無人接待也是不妥,馬又只有一匹,只得拉緊周義的手,雙方揮淚而別。
那殘雪還未化盡,幾條鄉村小徑,都是靜悄悄的,極少有人往來。景物甚是荒涼。岳飛獨立在斜陽影裡,四顧蒼茫,百感交集。心想:“去年今日,正和恩師清晨論文,午夜談兵,諄諄海勉,言猶在耳。曾幾何時,這一位心胸磊落、文武全才的老英雄,自己生平惟一的知己恩師,竟是一抔黃土,長掩墓門,人之雲亡,此恨何極!”
岳飛轉念至此,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