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景通在江都放心嗎?”
“有什麼不放心的,有王令謀和宋齊丘看著,他也該獨當一面了。”
徐知誥淡淡的道,景通聰慧過人,只可惜好詩文喜風月,一心附庸風雅,他效防徐溫坐鎮金陵總錄朝政,把他單獨留下來,就想煅練習薄他一番,讓王令謀倆個左右僕射輔佐,料也不會出大亂子。
金陵是新建城,城牆雖經風吹雨打的,還是八成新的模樣,進了城,只覺得繁華之處,不下江都。
任桃華和兩個孩子坐在車裡,掀著簾東張西望的,看什麼都覺得新鮮。
”娘,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裡嗎?“
小卿芳眨著黑葡萄似的眼睛問她,她恩了聲,笑道卿芳覺得這裡好不好?
卿芳想了想,“我還是喜歡原來的家。”
任桃華笑道,“住習慣就好了。”
卿芳想了想,轉頭看了看哥哥,湊了過去,爬到他的身上,“哥哥,等安頓下來,就帶我去放風箏好不好?”
景遷扶著她,他覺得妹妹好象又瘦了些,就笑道,“好,就是卿芳得多吃些了。”
任桃華含笑望著兄妹倆,景遷雖然和她一直都不太親近,可兄妹倆的感情卻好,要一直這樣才是,她記得小的時侯,她和任子信也是兄妹情深,後來怎麼疏遠的也忘了。
“我不吃,吃了周子樹他們又該笑話我胖了。”
景遷柔聲道,“卿芳胖了才好看。”
卿芳懷疑的看看他,應付的點了頭,只有父親哥哥這倆個男人才會說,她胖些美麗。
任桃華也覺得卿芳胖得象個米分糰子的,是很招人喜歡的,只是再大些要還這麼胖可就不太妙了,不過想來卿芳的體質是隨她了,長大大約就能瘦下來,倒也不用太擔心。
他們到了徐府原來的府邸,大都督府,門庭很是氣派,只不過就有些蕭條冷清的感覺。
她見到了一直呆在金陵的李氏,李氏的變化很大,原本滿頭烏油油的青絲已摻雜了不少白髮,臉上雖沒添多少皺紋,可是一下子好象就蒼老了二十年的感覺,身上那股子頤指氣使的氣勢早已不復存在。
李氏也只有看到徐知誥時眼中才煥發了些神采,把他扶起來,細細的打量著,那暗淡的眼眸也煥發了些神彩,道,“你來了,很好。”
任桃華領了兩個孩子給李氏磕頭,李氏見了景遷笑了笑,“都這麼大了。”
卿芳甜甜喚了聲祖母,過去抱住她的腿,李氏看著下面米分雕玉琢梳著雙丫的米分糰子,著實楞了一會兒,彎腰把她抱起來。
花了好幾日,才正式安頓下來。
徐知誥讓景遷在金陵府衙兼了個官職,其它時間還是以學業為主,任桃華不由得跟徐知誥唸叨,怎麼讓這麼小的孩子做官呀,徐知誥卻道,景通十歲時已經拜了駕部郎中了,任桃華想,可那是首府掌輿輦、車乘、廄牧馬牛雜畜之籍的閒職,都在五品往上,這地方的雜事,品階小不說,關健是瑣事纏身,累呀。
任桃華覺得徐知誥對景遷和卿芳簡直是兩個極端,一個寵溺到了極處,一個卻嚴苛到底。
她也沒法說,在景遷的問題上,她說一句,人家總有十句在等著她,好吧,男孩不能慣著,可你寵女兒也得有個度吧,一回來就抱著不撒手,她都吃味了。
不過來了金陵,倒有個好處,李氏和卿芳極為投緣,每天都差人把卿芳領去,有時還會留宿,這樣徐知誥回來就只有她纏磨的份了。
一個月下來,她覺得李氏那是從裡到外都變化頗大,還不是太看得上她,不過也不刁難她了,原本她把李氏的得力丫頭吉祥嫁給了個小文官,見了面還挺心虛的,不過李氏卻是隻字未提。
李氏懶得理她,金陵富庶,後院省心,她這個徐夫人的日子逍遙自在,時光如水般的流逝,她在太和五年又產一女,取名卿荷,轉眼就到了太和六年。
有人告發昭武節度使臨川王楊濛擅造兵器,吳帝無奈把其降為歷陽公,徐知誥把他幽禁在和州,派控鶴軍使王宏領數百衛看守他。
徐知誥召長子徐景通返回金陵,任用次子牙內馬步都指揮使、海州團練使徐景遷為左右軍都軍使、左僕射、參政事,留在吳國東都江都輔佐政務。
天祚元年,吳帝下詔,進封徐知誥為齊王,以升、潤、宣、池、歙、常、江、饒、信、海十州之地為齊國,這封地已相當於吳國一半的版圖,並加了他為尚父,太師,大丞相,天下兵馬大元帥。
任桃華覺得恍如夢中,怎麼突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