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糟的長髮,又瞅了瞅髒兮兮的袍子下露出的尾巴,然後反覆的看了看長著半透明蹼的雙手。那一定是不怎麼厲害的原血,否則自己怎麼沒有能劈山裂石、御水分海呢?他怎麼還會被黑魔王弄得如此狼狽呢?如果他能夠再強大一些就好了,他一直想——一直想成為哈利波特那樣出名的救世主,想取代他,比他更加成功。
但是他現在已經失去一切可能了,他努力用一種平靜的口吻說:“父親,您認為我並不能保守這個秘密,對嗎?”身為原血卻又沒有相匹配的力量,雖然比一般的巫師魔力會高出一些,卻是有心人最好的獵物。原血並不是永生,三五千年對巫師來說卻和永生沒有太大差距,還擁有對魔力自如的控制。按照他自己愛炫耀的個性,恐怕現在已經像院長大人那些收藏一樣,被切成一塊塊泡在各種瓶子裡了。
“財富在某些時候,是一種災難。”盧修斯意味深長的說。
是的,就像他現在這樣,過於招搖而導致失去魔力,成為待宰的羔羊。他有些懊惱的嘟嚕道:“特倫布知道了,他把它告訴了黑魔王。”他恨自己太過盲目愚蠢,將血液輕易給予一個並不熟悉的巫師。
“也許是。”盧修斯皺起眉,“我很抱歉,我的小龍。”當初他追回了血液,卻疏忽掉了它們的真假。“不要真正的把你的血給黑魔王。”
德拉科更加疑惑了,“什麼是不要真正的?”他抬起臉迷茫的盯著他的父親,他失去了魔法,沒有辦法制作一份假的血液騙過黑魔王,而且他也不會有那種機會。
“我的兒子,自願獻出的血和被迫獻出的血並不相同的。”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父親。”德拉科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氣輕聲問道:“爸爸,您會一直在嗎?”
“當然,我從不曾離開。”盧修斯有些好笑的看著兒子閃閃發光的眼睛,“如果你希望,每個晚上,我都會出現。”
“我當然希望每天都能見到您,爸爸。”德拉科迫不及待快速說道,可是他馬上又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後悔了,他現在沒有了魔力,對待這樣不名譽的啞炮,他的父親會不會不要他?“父親……”他猶豫著說,決定還是將真相告訴盧修斯,不然以後被發現的話,父親肯定會更生氣。“我——失去了——魔力——黑魔王奪走了它。”幾個單詞幾乎耗盡了他所有力氣,後面補充的那一句更像是藉口。他又將頭低下來,盯著那些髒兮兮的石頭地板,手指無意識的摳抓著石縫。
“你沒有失去,別傷心,我的小龍。即便他是黑魔王,也不可能做到。”盧修斯抬起手彎下腰,似乎是想拍拍兒子的肩膀,可是他馬上就意識到這個動作的不可操作性,他圓滑的將手掩住嘴唇,輕咳了一聲,“我的兒子,你還不足夠了解原血的意義,你可以將它的力量賦予任何人,只要你高興,而它不會被任何‘人’奪走,它存在你的血脈與靈魂之中,從來都是你的東西。”
“可是——爸爸——”德拉科並沒有把話說完,只是將尾巴縮了縮,想將它隱藏於長袍之下。
盧修斯瞭解自己的兒子,不管他是六歲還是十六歲,在他面前,他的小龍依然還是個不懂得隱藏心思的孩子。“那是因為你還沒有成年,成年之後,它才真正屬於你。”
“所有你要做的一切只是等待,儲存自己活下去。”
“只是等待?”德拉科迷惑了,他透過父親的虛影看向樓梯上的瑪芙代特,那隻銀色皮毛的貓正優雅的舔著爪子,尾巴安靜的蜷縮在後爪下,一點也沒將注意力放過來。
“等待,然後尋找有利的時機。”
他按照盧修斯說的回覆了黑魔王。忠誠和血液,卻沒有牢不可破誓言。血液在黑魔王的注視下流進水晶瓶的時候,德拉科幾乎把自己所知曉的所有惡毒詛咒在心中迴轉了一番,他隱隱約約能感覺到離開身體的那部分血液中所附帶的仇恨——沒錯,仇恨。他畏懼黑魔王,他更恨那個毀容的瘋子給馬爾福家族帶來的災難。
黑魔王似乎察覺到這個表面恭敬的小馬爾福隱藏的情緒,他拿過瓶子,用他那長的不像人類的手指掂到面前,眯著眼細細打量,用一種輕不可聞的聲音說:“小馬爾福先生,我相信你是不會願意見識黑魔王的怒火的。”
“是的,我的主人。”德拉科的長尾註定了無法站立著面對著一切,他匍匐在地板上,壓下胸腔中不斷浮現的屈辱感,平靜的回答。
黑魔王在拿到血液的當晚就投入到邪惡的魔法研究中,被指派來服侍他的小矮星彼得討好的告訴了德拉科這個訊息。他換了新的住處,不再呆在地牢,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