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樓裡夢見的,一次又一次的米飯掉進我嘴裡,又甜又香……”抬眼含怨看他,嘴角卻發笑:“阮爺,你可知我的清白被你毀了?”不由自主地摟住他的纖腰。
他哼了一聲,沒有拒絕她的摟抱。
“款款,阮爺,你可一點也不像是剛吻過心愛的女人啊。”倒像是剛吃了難以入咽的飯菜,臉臭成這樣,不過她可不想說出來丟自己的面子。唇舌還有點發疼發酸,她的性子雖然貪圖快樂,行為也外放隨意許多,但不是喜歡的人,絕不會有肢體碰觸的習慣,這麼親密的接觸還是頭一遭呢。
可惡,正因為是頭一遭,才迷迷糊糊地閃了神,指腹輕輕碰著舌尖,真有點痛,可是嘴裡卻滿滿是他的氣味。
這一板一眼的男人啊,會這麼主動吻她,到底是為了什麼呢?要說是出自他本身的慾望,那是絕不可能的事,八成是跟東方非來的那晚,她到他房裡讓他分散心神一般,他不想讓她爹左右她的情緒吧。
又舔了舔唇,讓他的氣息染滿自己的口舌之間,胸口溢滿快樂,然後很坦率地笑。
“阮爺,先前我承諾過你,有什麼話一定會說,絕不讓你在黑暗中獨自揣測想像。我向往平淡如水的感情,最好相敬如賓,它日你若老死,我也照樣過得下去,我不要像我爹一樣,愛之入骨到毀滅自己。”她暗暗吸口氣,又漫不經心地笑:
“可惜,縱非親生父女,但我受他的影響太深太深了。阮爺,我說實話了,你可別嚇跑啊!我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就不會再改變了,所以你要憂國憂民,不小心憂到成疾走了,那你不要走得太快,要等我啊。就算在九泉之下,我也非要讓你瞧瞧我的長相不可!”
“你胡來!”他惱罵:心裡一陣難言的情緒。這女人,就是擺明了要跟他作對!簡直無視世間該依循的正路!
她扮了個鬼臉笑道:
“阮爺,我就是愛胡來啊!不開心的事我才不做呢!”她勾起他的手臂,慢慢往秋樓走去。
“你若要我歡心,就不要胡作非為!”
“阮爺,你歡心,又不是我歡心,我才不幹。咱們打個商量,我送你回秋樓,天這麼冷又黑,不如在你房裡待一會兒——”
“未及成親,你不該在我房裡多逗留。”他冷冷道。
唉!她暗歎,很快又振作,不死心地說: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一定很辛苦,天天面對畫作——”
“你若再喝酒,休想我再理你!”
這不是存心要把她吃得死死的嗎?她一向隨意慣了,要學他一樣一板一眼的,她可不行呢。
“那肯定會不快樂的。”她笑。
“你心裡想著快樂的事便是。”
“快樂的事啊……阮爺,那咱們再打個商量好了,每天就這麼一次,親我一口,我一定會有精神作畫,絕不讓那個狗官看扁人……”
第九章
半個月後——
她咬著畫筆,隻手拿著另一枝筆塗著朝服,聽她爹解釋背景焦距透視的理論。
“衡兒,你真有在聽?”
“有有有,我在聽呢。”多年功力已達深厚境界,咬著筆也能說話。
樊則令盯著她一會兒,目光移到她筆下的顏色,溫聲道:
“你又忘了光線的角度嗎?沒有光是打兩側同時來的。”
“款,我忘了忘了。”她笑道,連忙修改。
“同樣的理論換湯不換藥,不管你畫哪家的建築物,甚至是皇宮內院,只要你抓住了焦點,要在畫中創造另一個世界並非不可能。三衡,你是畫師,並非畫匠,理應追求進步才是。”偏偏她胸無大志,讓他懊惱。
“爹,是不是畫師,我無所謂,快樂就好。”她笑道,東看西看畫中肖像,完全不覺束起的長髮又不小心沾了好幾種顏料。
樊則令默不作聲半晌,才拿過她嘴裡的筆,站在她身邊幫她補修。
“衡兒,你是我故友之女,他既有繪畫長才,你必定也有,如此輕忽未免太過可惜。”
“爹,這幾個月你在哪兒?”她沒答反問,頭也沒回地閒話家常。
“我在平縣幫一戶人家在長牆上畫戲曲兒。”
“戲曲?”她頗感興趣:“爹,你不說過油彩上牆,沒個幾年就會剝落嗎?”
“主人要求,我這書師能說什麼呢?他要畫的戲曲兒叫‘青天審案’。”
“挺好玩的樣子。”
“是啊,我原以為是‘包公審案’,沒想到那老主人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