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殺你的舅舅,我怎麼會生你這麼禽獸不如的傢伙!你給我跪下!”
劍瀟傲然而立,義正言辭的道:“娘要劍瀟跪劍瀟不敢不跪,卻決不會為此事而跪!——蕭戎歌殺他皆因當年他們種下的惡果!武炎殺蕭震南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卻沒有一個理由殺蕭戎歌的外婆、夥伴和鄰居。我殺他不是為了蕭戎歌,是替天行道!”
劍夫人被他一席話抵得無話可說,半晌才氣哽著道:“好好!你道說說你替什麼天,行什麼道?”
劍瀟一手指天,聲音鏗然有力,“替浩浩蒼天,行人間正道!”秦笛從來只見劍瀟或是冷冰漠然,或是悲痛迷茫,卻沒想到他也有如此正義凜然的時候,越發傾慕。聽劍瀟接著道:“這些年武炎□□了多少良家女子,玩弄了多少兒童,娘若不信儘可查訪。江湖有江湖的道義,他殺多少人都無所謂,可是□□婦女兒童卻是人人得而誅之!”
劍夫人一時語塞,半晌才道:“他縱該死,也不能由你來殺!”
劍瀟語氣也平息了下來,“他還不配被我殺!我擒了他自會讓他謝罪蒼生!”劍夫人頹然倒在地上!
劍瀟雖說的義正言辭,可心畢竟還是因劍夫人的到來而有所動搖,那一掌於他而言比當年那一劍還在痛!那時她要殺他是為劍家的骨氣,這一次呢?為的是親情,為的是血緣,可是自己就不是她的親人,不是她的血緣麼?弟弟是一母同胞,兒子是身上的肉啊,他們生不如死的時候這個母親未曾安慰過一聲,輪到他的弟弟時不惜千里奔波,在她心中,這些兒女其實還比不上她的弟弟,尤其是他這個兒子!
漫漫的孤獨又襲來了,劍瀟不想在人前表露,只有一個個默默的躲開。
那次中毒昏迷後的疑問又一波一波的襲來,劍瀟真的迷茫了,他還注重這些血緣做什麼呢?連母親,連兄妹這樣親的人都親不起來,血緣算個屁啊!嬴洛那個灑脫的人不是一樣拿孩子來威脅自己麼?她竟不在意自己又為何要在意?不就是一塊肉麼?不要就不要!他劍瀟這輩子註定是百年孤寂的!
他仰天而笑,無聲無息的笑:哈哈……
這時忽然聽到一聲唱吟,原來是一個光頭的和尚在為死去的人超度,想是作法已經完畢,見他深一腳淺一腳的下山,邊走邊唱:
……
漫拭英雄淚,相離處士家。
謝慈悲,剔度在蓮臺下。
沒緣法,轉眼間分離乍。
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哪裡討煙蓑雨笠卷單行?
一任俺芒鞋破缽隨緣化。
……
劍瀟忽然就擊掌而喝,“好好好!好個‘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好個‘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和尚這才看清草木深處的劍瀟,手拿著破缽指著劍瀟問,“喏那女子,也覺得灑家這歌唱得好聽?”說話絲毫沒有出家人規矩,這倒令劍瀟更加喜歡,“和尚怎麼地連男女也分不清了?”
和尚憨憨的抓了抓頭,“男即是女,女即是男。男男女女有何區別?”
“說得好!”劍瀟一縱身從在和尚面前的石頭上,卻一時無語舉壺而飲,此時正是中午,那和尚走得口乾舌噪,見他喝得爽快更加嘴饞,一把搶了劍瀟的酒壺,“你這漢子在灑家面前喝酒卻不給灑酒喝,是甚道理。”
劍瀟拍腿而笑,“哈哈,和尚也喝酒?”
作者有話要說:
☆、第16章 第16章 金戈鐵馬飲清宵
劍瀟拍腿而笑,“哈哈,和尚也喝酒?”
和尚一拍圓鼓鼓的肚子,“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留。灑家如何吃不得?”傾壺便倒,酒壺嘴流得太慢不爽,拿掉壺蓋傾倒,劍瀟見他喝得爽快拊掌而笑,“和尚跟我去大碗吃酒如何?”
“走!灑家這幾日肚裡淡出個鳥來了!走走!”便提了禪杖跟劍瀟去。
劍瀟帶他來到了酒窟,讓人切來大盆的羊肉牛肉,兩人席地而坐,傾壇而飲,酒足肉飽後劍瀟笑,“和尚正是個快活人。”
和尚靠在酒罈上摸著越發圓鼓的肚子,“灑家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想去何處便去何處,要生則生,要死則死,有什麼不快活的?比起你們這些拖家帶口,追逐功名利碌的人輕鬆不知多少!”
劍瀟一時興起,“我也跟我和尚去如何?”
那和尚看了他一眼就大笑起來了,“你要出家倒真是個好看的和尚哈哈!”
劍瀟一摔衣袖,無甚興味的道:“美即是醜,醜即是美,美美醜醜又如何,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