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自己的產期越來越近了,凌汐池擔心有人會趁著自己生產的那段日子搞事,畢竟蕭惜惟如今不在,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她得先保護好自己,才有資格去籌謀將來。
她將自己的權利給了葉孤影一些,讓她替她處理一些惜王府中的事宜,又讓冰冽暫時做了她那隊親衛的統領,花家在見了她近日的種種作為後,也全力支援她,朝中也有一部分臣子心向於她,再加上有十觀、琴南和和仙霄宮的兩位道長在,即便雲隱國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在短暫的騷亂過後,很快便穩定了下來。
凌汐池每日都讓自己忙得不可開交,因為只有在她忙的時候,她才不會胡思亂想。
夜暮降臨,星月黯淡。
昏黃的燈火下,凌汐池呆呆地看著面前的那幅軍事佈防圖,正在思考那日他們進入噬魂陣的戰略,她始終想不明白,蕭惜惟和月弄寒都是心思縝密的人,即便是為了救那幾千百姓,在沒有做好周密的佈局前,他們怎麼會就那樣莽撞地進入了噬魂陣,以致於造成了那樣慘烈的後果。
以他們的行事作風來看,他們不可能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危機中,究竟是哪一步做錯了?
雖然她一直堅信著沒有見到他們的屍身便不能斷定他們已經喪身噬魂陣中,可已經過去了好幾天,那些失蹤的人一個都沒回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她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接受他們暫時離開了的事實。
她還有一樁煩心事,如今風靈軍的大將只剩下一個破塵,而瀧日國那邊,雖說也是損兵折將,可主力卻是一個也沒有少,據說那幾個守陣人也只是受了些傷,如果這個時候他們再一次發動對景陵城的攻擊,雲隱國將會面臨無將可用的地步。
俗話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自古以來,衡量一支軍隊戰鬥力的強弱,將領的指揮才是關鍵,大將無能,累死三軍,如今大敵當前,她若找不到合適的人替代當初的風靈四將,將風靈軍再一次凝聚起來,那風靈軍便是一盤散沙,之後的仗也不用打了。
她也不能將重擔完全壓在一個破塵的身上,破塵雖忠肝赤膽,是員猛將,但卻過於憨厚實在,論統籌三軍,他及不上赤火,論心思縝密,他及不上魂舞,論隨機應變,他及不上音魄,不是一個完全可以將大梁挑起來的人。
而她,生下孩子過後,必須要加緊修煉,將自己的武功恢復到當初的實力才行,這便證明她無法分心去做很多事情。
想到未來的處境,前有瀧日國這樣的強敵,後有那些雲隱大臣的虎視眈眈,凌汐池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茫然地看著遠方,第一次感覺到,她或許真的高看了自己,未來的路舉步維艱,沒有他在她身邊,真的好難。
這時,她覺得肚子痛了一下,立即回過神來,撫著肚子輕輕安撫著,她知道定是這段時間自己憂慮太過,影響到腹中的寶寶了。
自從蕭惜惟走後,腹中的孩子像是感知到了什麼,也沒有以前活潑好動了,有時候她忙起來連飯也忘了吃,他們也乖乖的,不像以前一樣,稍有不對勁便會對她發出抗議。
凌汐池很想哭,她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們,讓他們一出生便要陪著她面對那麼多未知的危險,想到這裡,她連忙端過了非煙為她準備的安神湯,正準備喝的時候,門突然響了起來。
她抹了抹臉上不自覺流出的眼淚,說道:“進來。”
推開門的是非煙,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她從未見過計程車兵。
凌汐池見那士兵的眼神閃爍不定,一雙手更是緊張地握在了一起,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畏首畏尾,不像是什麼重要的人物,非煙怎麼會將他帶來這裡?
她皺了皺眉頭,說道:“找我何事?”
非煙走到了她的身邊,眼角還紅紅的,像是剛剛才哭過,說道:“娘娘,這個人說他那日也進入了噬魂陣中,陛下和幾位將軍的死另有內情,那些事,他不敢對旁人說,便悄悄找到了奴婢,奴婢覺得事關重大,便自作主張帶他來見娘娘了。”
凌汐池疑惑地看著那個士兵,那士兵站在她面前,卻不敢與她對視,埋著頭一副十分緊張的模樣。
她的表情嚴肅了下來,問道:“你是誰,叫什麼名字,是哪位將軍麾下的。”
那士兵仍是埋著頭,“小人叫林木,是音魄將軍麾下的,雲風州人氏。”
凌汐池看向了非煙,說道:“把名冊拿來。”
非煙早已準備好了軍中的花名冊,遞呈給了她,凌汐池接過,翻開一看,很快便找到了林木這個名字,籍貫確實屬於雲風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