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合於胸前,結了一個印,一面青銅鏡緩緩的飛到了凌汐池的面前,耳邊響起了一個女子溫柔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時空而來:“前世之鏡,所映皆是過往,你不想看看自己以前是什麼樣的嗎?”
聞人清的聲音至半空之中傳來:“諾兒,憂兒,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把那些沒用的人給我殺了。”
寒驀憂和洛諾得命,一左一右朝那被困在鐵籠里人飛掠而去,卻被一道泛著雪茫的劍給阻擋了回去。
寒驀憂難以置信的看著攔在她們面前的人,怒道:“冰冽,你還要執迷不悟嗎?你還要再一次為了她背叛冥界嗎?”
冰冽抬頭看著半空中的少女,道:“執迷不悟嗎?我只是不想一錯再錯下去。”
在冰冽攔住寒驀憂和洛諾之際,那些圍在鐵籠之前的冥界眾徒得到命令,紛紛將自己手中的刀捅向了鐵籠中的人,像宰割豬羊一般毫不留情。
鐵籠中的人猶如困獸一般任人宰割,裡面的人雖奮力反抗,奈何空間太小,施展不開,在對決中還是有無數人被刀劍刺中,一聲聲的慘叫像是要衝破這地底世界震破雲霄。
血腥殘忍的混戰隨即拉開,整個冥界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修羅場,喊殺聲生生震耳。
這喊殺聲像是一劑催化劑,凌汐池從牙縫之中生生吐出了這幾個字,渾身殺氣騰騰,猛的將邪血劍拔了出來。
“你!們!去!死!”
蕭藏楓被困在聞人清的詭幻之境中,分身無暇,看著她拔出劍後,一邊與聞人清對招,一邊大聲:“汐兒,不要!”
凌汐池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聲音,她將邪血劍橫在身前,伸出手緊緊握住劍鋒,自左向右狠狠劃過自己的手掌,鮮血頓時流淌出來,緩緩的滲入到邪血劍中。
飲了她鮮血的邪血劍赫然大放光芒,劍身通紅,猶如飲盡百萬人的鮮血,一縷縷潺潺流動的紅芒縈繞在邪血劍四周,一股股凌厲的劍芒四散而出,有生命一般衝著慕蓂牙和聞人仙而去。
那劍氣太強太盛,每一股都似能劈山倒海,慕蓂牙和聞人仙感受到了威脅,齊齊向後躲避,可那劍氣來勢兇猛,她們縱然閃避得快,還是被那劍氣擊中,雙雙被打得口吐鮮血。
凌汐池手持邪血劍,轉身朝鐵籠那邊衝去,手中的劍高高舉起,瞬間萬千道四散的劍氣合為一束,狠狠的朝那關押著無數人的鐵籠子劈去。
“汐兒,停手!”
蕭藏楓慘嘶了一聲,正欲衝過去時,又被聞人清給攔住。
那驚天一劍當頭而下,勢不可擋,所向披靡,眼看著那些被關在鐵籠中的人就要命喪在這一劍之下。
突的,一道白影從遠處掠了過來,手一揮,一道白色的圓環從她的手上飛出,如一輪璀璨的明月在九天之上亮起,又頓時分化成無數個幻月,一個又一個的圓環光華耀眼,帶著能滌盡一切凡濁的神聖之力。
白光迅速蔓延,頃刻之間便覆蓋了整個冥界,光芒所到之處,血蓮花一朵朵凋謝,如散入風中的塵埃,那白光帶著冰雪之意,像漫天白雪紛紛而落,將那一片灼熱的火海覆滅成最純淨的白色。
光環狠狠的撞向了凌汐池,她本可收劍回擋,可她並沒有,那一劍仍然衝著那些鐵籠直劈而下。
只聽“哐啷”數聲響起,那些鐵籠被劍氣狠狠劈散,散落四方,可裡面的人毫髮無損。
那一劍,原來只是想劈開鐵籠子,並不是想殺裡面的人。
所有人都呆住了,有些茫然,為什麼,竟是他們口中的魔救了他們。
與此同時,那如圓月一般的光環狠狠的擊在了凌汐池的胸口上,她的耳朵裡像是聽見了一聲極為清脆的咔擦聲,那碎裂聲是從她身體內部而來,她彷彿看見自己體內的那朵輪迴之花瞬間被擊碎,無數用靈魂凝結而成的花瓣碎片自她心間紛繁而落,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好像也碎成了一片片。
鋪天蓋地的疼痛席捲而來,不是心靈上的,而是身體上的,她覺得,自己好像如她體內的那朵輪迴之花一樣,被生生的擊成了碎片。
宛轉環,專為剋制輪迴之花而生。
她睜著眼睛,天地間是一片空茫的白色,宛轉間,數十載的塵寰從她眼前閃過,那一瞬間,她彷彿看到了許多,又彷彿忘掉了許多,那道圓環化作一道無比巨大的光環,將她圍困在其中,像是要帶她入夢。
這次是真的快要死了嗎?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朵輕飄飄的雲,不知要飄向何方,一股血泉從她口中噴出,意識開始慢慢模糊。
宛轉塵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