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並不知道,除了靜影璧外,還有浮光玦,更不知浮光玦在雲隱國。
若是浮光玦真的是父親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能將浮光玦這樣的珍寶送出去的人絕不可能是一般的王室中人,那麼他的真實身份其實是……
他已不敢再想下去。
他問道:“浮光玦消失多年,再未現世,你是如何得知它在雲隱國的,又憑什麼說這就是浮光玦?”
慕蓂牙說道:“你忘了我是慕家的人,浮光玦本就是凌帝對慕家的恩賜,別人也許不知,但我一看就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不過,我今夜來此,可不是為了跟你爭論浮光玦的,想必你也知道了,雲隱國新王已經繼位了。”
月弄寒咬牙:“你到底想說什麼?”
慕蓂牙笑:“你那麼聰明,不會猜不到我想說什麼,蕭藏楓為什麼那麼容易便死了,藏楓山莊為何突然便毀了,為何藏楓山莊名下的產業會全部倒閉,藏楓山莊的人又去了哪裡,又為何號稱富可敵國的藏楓山莊被毀之後,大筆財富卻如同流水一般消失不見,那是因為,蕭藏楓根本就沒死,他就是雲隱國的新王蕭惜惟。”
月弄寒鎮定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波瀾。
慕蓂牙接著說:“你不難受嗎?同樣都是你父親的孩子,為何他的一切卻沒有一樣是屬於你的,你一出生母親便不在身邊,還要身受奇毒的折磨,而你的弟弟卻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一切尊榮,在江湖上,他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世家公子裡的第一人,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朝堂之上,他是名正言順的雲隱國國主,而你又算什麼?於寒月國來講,你永遠都是一個外人,於瀧日國來講,你是一個反賊,就連你心愛的姑娘,心中的人也是他,若是葉孤尋知道蕭藏楓並沒有死,你猜她會不會也離你而去,你覺得你有資格同如今的蕭惜惟一爭嗎?”
月弄寒再也無法冷靜自持,問道:“你到底想什麼樣?”
慕蓂牙也不再同他虛與委蛇,道明瞭來意:“我想跟你合作。”
月弄寒冷笑:“如果我說不呢?”
慕蓂牙執起酒壺為自己斟了一杯酒,細細的品了品,說道:“雲隱國已經攻下了明淵城,蕭惜惟野心很大,是個志在天下的人,以你現在的兵力,便是對抗瀧日國也會很吃力,更何況是他。”
她觀察著月弄寒的反應,又說道:“我不妨再告訴你一個訊息,我們的人看見了靈歌和葉孤野在一起,是他們帶人替你的葉姑娘擋住了瀧日國的追兵,不出所料的話,他們此刻應是在趕往明淵城的路上,她很快便會知道蕭藏楓就是蕭惜惟。”
夜風漸漸的大了起來,簷上的燈籠搖晃得愈加劇烈,像是一種無聲的吶喊。
月弄寒的心中湧起了一種強烈的不甘和衝動,就連一向溫和的眸子中也多了一絲冷意。
慕蓂牙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她並不多做停留,起身便要離開,說道:“你不必急著拒絕我,你有幾天的時間可以考慮,我會同你去風幽城,你考慮清楚了再回復我。”
眼看著她就要走出小院,月弄寒突然在她身後說道:“慕家之女,當母儀天下,你是為了這個來找我的是嗎?你這輩子便是為這句話而活?”
慕蓂牙沉思了一下,回道:“這樣的目標,世上又有幾個女子是敢想的,我不覺得為這句話而活有什麼不好?”
月弄寒站起身:“那你應該去找蕭惜惟。”
慕蓂牙沉默。
月弄寒難得的嘲諷道:“哦,因為你也知道他根本看不上你們慕家。”
慕蓂牙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憤怒,她扭頭看著月弄寒,反唇相譏道:“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更合適合作呀。”
月弄寒又問道:“她究竟在哪裡?”
他問的是他的母親。
慕蓂牙臉上露出一抹近似於殘酷的笑意:“她很好,總有一天你會見到她的。”
月弄寒的身上漸漸泛起了殺意,就連手也微微抬了起來,慕蓂牙冷眼看著他,手慢慢的探上了腰間的笛子,簷上的燈籠突然落了下來,摔得支離破碎。
月弄寒的手放了下去,慕蓂牙的手也離開了笛子。
月弄寒問她:“你們軟禁了她?”
慕蓂牙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從浮光玦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便該知道,她生活得很好。”
月弄寒悵惘的嘆了一口氣:“也是,她本就是個無情的人,你……也是一個無情的人。”
慕蓂牙笑著離去,聲音散入了風中:“情之一字,對我來講,本就沒有什麼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