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都散了!”
很快散了個乾淨,賴大順著門窟窿往裡瞧,剛瞧見寶玉一個正氣斐然的背影,就縮回頭,一溜煙的跑了。
【這是要鬧大呢。寶二爺難得氣魄一回,可不是往小裡玩的。王善保啊王善保,你可要悠著呢。】他心裡想著,腳步比誰都快,好像被狗攆瘋的狐狸,四肢著地跑出個輪子樣。
寶玉進門,想了想,收起一身正氣。
開文山的餘波已經過去,接下來的正氣不是外界湧來的,而是自身才氣燃燒轉化而來。他是用正氣開路,不然的話,賴大那關都過不去。
小寶玉是個掌中寶,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他往這種事裡參合,賴大會第一個會哄他回去。哪裡像現在,賴大親自出手,生怕惹他不高興,門都打碎了。
正氣收起,寶玉感覺身體急劇變弱。開文山、增才氣大約漲了他一倍力氣,加上浩然正氣的增幅,比個二十一世紀的特種兵也是不弱。但他底子薄,正氣一消,還是個病秧子。
他讓襲人扶著自己,又吩咐麝月、秋紋,還有兩個小廝頭目搶先前去。晴雯更不用說,早就自個去了。
很快的,平靜的南院馬棚亮起晴雯的高嗓門。
第九章 誰是主子
“這人投井了你要蓋個石頭,改天你被髮送了,姑奶奶一定帶上三車牛糞、三車馬糞、三車羊糞,並著尿水一溜兒給你潑出個‘吉祥’來……王善保,你給姑奶奶住手!”
“放開!快給姑奶奶放開,金釧兒!金釧兒……”
南院馬棚東側是一溜兒馬廄,或是太大,南北每隔百十步都有近丈高的飼料棚,擱置豆餅、乾草等物。此時不知道隔了多少趟飼料棚的最南邊傳來晴雯的叫聲,滿滿的都是悲痛。
寶玉被襲人架著,指著南邊叫道:“麝月、秋紋,你們兩個快去。”
兩個嬌滴滴的姑娘把裙襬一束,直接把飼料棚跳過去了。兩個房外的小廝頭目一為李貴,一為茗煙。茗煙**歲的年紀,動作敏捷,跳上馬棚就往南跑;李貴年紀大些,是個青年漢子,一身肌肉塊羨死了寶玉。
往東有跑馬大道,李貴趟翻各種餵馬的傢什,拐過去帶起一溜兒黃煙。
最南邊是一塊空地,邊上壘著石臺,賈探春、迎春、惜春站在那裡。賈迎春一臉懦懦,低頭不說話;賈迎春神色焦急,想管,看看旁邊一臉尖刻的邢夫人,悶頭不敢吭氣了。
賈惜春把眼瞼低垂著,小臉冷漠,兀自唸誦‘往生經’。
石臺斜往下有卵石鋪就的小路,兩邊是堆砌的草料,一垛垛的。小路盡頭是口給馬匹吃水的大井,一男一女站在那裡。男的看起來四十多歲,臉上的肌肉跟冰塊鑄的一樣,又冷又木,叫王善保的就是他。
女的是個嬤嬤,看臉型、眼睛,年輕時應該挺漂亮,現在沒了光彩寶色,眼睛是顆死珠了,像死魚眼。
她是大房太太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的婆娘。卡著腰,得意洋洋衝晴雯喊:“小浪蹄子,今個怎麼浪不起來了?奶奶們的家事你也敢管!”
晴雯被王善保抓著蓮藕似的胳膊,還要踹人,“不知死的婆娘,快讓你家的放開姑奶奶!要是金釧兒真的死了,姑奶奶做鬼也要讓你給她陪葬!”
“呸,你才是不知死的東西。”
王善保家的對向邢夫人,彎腰道:“太太您看到了,這個寶玉屋裡的晴雯,仗著她生的模樣兒比別人標緻些,又生了一張巧嘴,天天打扮的象個西施的樣子,在人跟前能說慣道,掐尖要強。一句話不投機,她就立起兩個蚤眼睛來罵人。妖妖,大不成個體統。”
邢夫人眼裡閃著興奮的光,模樣拿大,道:“掌嘴。”
那邊王善保家的領了命,撅了塊又厚又重的木板子,往晴雯那裡走。晴雯還想反抗,被王善保往地上一頓,兩條嫩生生的腿就撅進了鵝卵石的地面裡去,全身都動不了,只能眼看木板往臉上呼。
“我看誰敢!”忽然有嬌斥聲傳來。
麝月、秋紋跳落地面,秋紋瞧見邢夫人就打個哆嗦,沒敢說話。她對主子都一樣,怕得很。麝月可不管這些,一邊朝王善保那裡走,一邊指著王善保家的大聲罵:“晴雯是寶二爺派來的,寶二爺要救金釧,我看誰敢打!”
她對邢夫人行禮,道:“大奶奶,我家寶二爺說了,他不許金釧死。寶二爺的性子您也知道,要是惹急了他,咱們二太太那邊要走一回!”
邢夫人忍不住摸摸胸口,疼痛猶在眼前。她暗自咬牙,當沒聽見。
“大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