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的停留,他的木杖隨之後擊,距離他百丈之外的車輦上的元武皇帝的身影卻已經變成了一道虛影,而真正的身體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元武皇帝真身手中已然握著明黃色的長劍,朝著東胡僧的後背筆直的刺落。
他劍尖前方的元氣炸裂開來,在空氣裡形成一朵晶瑩的花,而劍身上耀眼的明黃色光線卻似乎還來不及綻放。
這一劍的速度已經超越了七境宗師認知的極限,和鹿山會盟上斬殺晏嬰的一劍同樣強大。
然而東胡僧手中的木杖卻是依舊來得及出現在恰當的位置,敲在了這柄劍的劍身上。
這一剎那,就像是元武皇帝一分為二,同時從前方和後方對著這名東胡苦修老僧各刺了一劍,然而這名東胡老僧卻竟也是在一剎那之間完成了兩件事,前擋了元武皇帝的一擊,後砸了元武皇帝一記。
巨大的塵浪同時從東胡老僧的身前身後湧起,伴隨著無數實質般的明黃色光線。
車輦上和東胡僧身後的元武皇帝的身影驟散,同時如夢幻泡影般消失,但隨即,元武皇帝的真身卻是又已經回到了那架車輦上。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眼光閃爍不定,竟是在這樣的交手中,凝神思索著什麼至關重要的問題。
“沒有想到,你居然已經有這麼強了。”
當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還沒有在這一瞬間的震撼之中回過神來,他定定的看著東胡僧,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不可能有寡人快,你的快在於直接,在於將周身化為你自己的天地,在那樣侷促的天地裡,你才可以跟得上寡人的速度,但是你不可能擁有這樣的用劍領悟……連寡人都不能。只有一個人曾經能夠這樣用劍。”
“那應該就是因為你的原因?”
元武皇帝的目光落在了丁寧的身上,他的目光深邃裡含著無數的試探和不解之意,“你得到了他的九死蠶功法,但又怎麼能承繼他在劍道上的領悟?”
丁寧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無比鄭重的對著身前的東胡僧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指,數絲淡薄的本命劍氣從他的指尖激射而出,留下了數道光痕。
大多人無法理解他此時的動作,但是場間有數的幾名宗師卻都瞬間呼吸一滯,感受到了一道玄奧而強大莫名的劍路。
這是一招劍招。
東胡僧昏黃的雙瞳也變得明亮了起來。
這數道光痕落在他的感知裡,便是一道此刻唯有他能夠頓悟的劍招。
這一招劍招和他所修的功法和此時的狀態配合得極為完美,甚至對元武的劍意都有著強烈的剋制作用。
他知道因為元武皇帝的親征,此刻的對手對於他們而言已經太過強大,所以丁寧也無法有所保留,必須盡一切可能尋找能夠致勝的機會。
“天之蝕!”
元武皇帝的瞳孔急劇的收縮,他喝出了這一劍的名字,然而即便是他也只能感受一部分這劍意,也只是知道這一劍的名字而已。
第二十七章 藉手
東胡僧沒有任何多餘的思索,在領悟到這一道劍招,或者說學習到這一招劍招的同時,他手中的杖便抬了起來,施展出了這一劍。
先前元武皇帝說東胡僧不可能戰勝他的時候,這名老僧說不一定,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得了丁寧的指點,參悟了一些異常強大的劍式。
所以他覺得可能,原本就是因為丁寧。
此時這世間,唯有他和長孫淺雪才知道丁寧的真正身份,所以他對丁寧有著絕對的信心。
即便如此,他都沒有想到丁寧能夠陣前教劍。
這已經不只是對元武皇帝這樣的對手的熟悉,能夠陣前教劍,還必須對他的修為和身體狀況極為熟悉。
師徒教劍尚且不能做到熟悉如自己的髮膚,更何況他只是一路追隨丁寧到了這裡,經歷過數場戰鬥。
丁寧能夠挑選出適合他用,且確定他能夠瞬間領悟的劍招,這樣的境界,才是真正超越了世間所有的宗師。
他手中的這根看上去像陳年老木一般的法杖,不只是他這一生修行的本命物,更是在他之前的苦修僧手中流傳了很多年的本命物,其中沾染著不知道多少不同的強大氣息,對於修行他這種法門的修行者而言,已是一件神物。
這一劍施得無比順暢,他手中的杖尖斜斜的刺向天空,杖尖有一道明滅的光焰如曇花一現。
此時天空被九幽冥王劍的寒意覆蓋,冰雪如怒,重重疊疊的烏雲如遠山被直接抽引過來,隨著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