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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他們有的是時間,不屑與太陽比早。路上的人群中,不是體態臃腫的退休長者,就是千金難買的“老來瘦”。一個穿球衣短褲的高大男人格外醒目,他不老,也不像晨練,行色匆匆,步履矯健,像是在趕路,離他近的人,隱約還能聞得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高樓叢中,太陽半遮半掩地東張西望,像在偷窺這個世界,偷窺這座城市,偷窺這個徒步橫穿市區的男人。直到男人停在一處住宅區外,才光明正大地從高樓後探出腦袋。

男人的左腳搭上住宅區圍院的鐵柵欄上,做起壓腿動作。這一會,他才像個晨練者。

路上車輛多了,腳步聲漸漸弱下去,一點點被馬達的轟鳴吞噬。一輛紅色轎車駛進住宅區,男人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入口,交換右腳壓腿時,紅色轎車又急促駛出。那張靜止得略顯木訥的臉,閃過一絲變化,很快又消失。

等待換班的住宅區保安,在值班室外不耐煩地踱步。男人不緊不慢地經過,保安突然揚起雙手,只是伸懶腰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初春的早上,雖然已見陽光,寒氣依舊逼人,是個睡懶覺的好天氣。住宅區裡,行人稀少,富人們樂意“春眠不覺曉”,遇上的不是送奶人就是園丁。男人的種種顧慮不復存在。雖然如此,來到目的地,冒出的汗水,比跑步還要多。

眼前這個電鍍得銀光閃閃的防盜門,數不清進去過多少次。昨晚,還與這家主人共醉。

咳嗽了幾聲,樓道共鳴過後,又恢復安靜。

男人從球褲口袋抽出一條硬鋼絲,塞進鑰匙孔,心裡數到九,門開了。

比練習多了兩下。

“是第一次的緣故吧?”心裡解釋,轉而又想。“難道還有第二次?”

屋裡裝飾非常豪華,以前每次來,都要準備許多讚美詞討好主人,而主人幾乎帶他參觀過每一個角落。輕車熟路開啟主臥室的門,裡面十分凌亂,地毯上撒滿衣物和報刊,床上的被子只張開一個小口子,看得出主人走的十分匆忙。他暗自佩服主人,昨夜醉得不省人事,一大早還能驅車兩百多公里去上班。

“人家是縣長,這點本領是有的,要不憑什麼給他送錢?”男人心裡嘟噥,像為自己此行找理由。牆上主人的照片照笑得很甜,他的目光不禁停留了一下。

大衣櫃裡沒有衣服,像某個專賣店的櫥櫃,各式各樣的旅行袋、密碼箱充斥其中。他不厭其煩地一一搬出,逐個檢查,全是空的,而且沒發現昨晚送給主人的密碼箱。留下一隻青色的“NIKE”揹包,其他的重新扔回原處。

梳妝檯、床頭櫃、電視櫃,所有能藏得下密碼箱的地方全搜了一遍,又出去把別的房間也翻了個底朝天。再次回到臥室,男人手拎一個密碼箱,不過也是空的。他有點氣極敗壞,主人的照片在嘲笑,揚手把密碼箱狠狠砸上去,相框被打落,翻了幾滾,照片滑出,繼續對他笑。

“註定是人家的錢了!”男人洩氣地往床上躺,抓過床頭櫃上的罐裝香菸點燃一支。“唉!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沒什麼大不了的。”

抽菸自我安慰,汗消了,身上只穿球衣短褲,感覺有些涼意,順手去扯被子。觸到什麼硬物?摸索拿出,是一把捆得整整齊齊的百元大鈔。

“老天!這傢伙和鈔票同睡。”

男人激動地掀開被子,床的另一側,是一個鈔票砌成的女人。

第一章

過了春節,市面蕭條,惟獨招工市場比任何時候都熱鬧,大大小小的職業介紹所,彷彿一夜間冒出來,在街上走不到幾步,就能看見各式各樣的招工廣告。

城裡人越來越會享受了,所招的工種,一年比一年多樣,除了真正招工,陪閒聊的,陪打牌的,幫看狗的,幫喝酒的,甚至臨時老公老婆的,都有。五花八門,千奇百怪。外來的打工者似乎也越來越會發掘自身的潛能,不管什麼工種,都有人挺身而出。

大光今天要招的工就不同一般,他招的是打手。這對他來講,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不過,以前招的那些,是去吶喊助威嚇唬人的,今天要招真正的打手。這可得秘密交易,為此,介紹人收了他五百塊中介費,先見錢,再見人。

坐了二十塊計程車,又和介紹人在街上走了十幾分鍾,大光不耐煩了,拉住介紹人問:“你他媽的,還要走多遠?”

“就到,就到,你看,前面那個巷子。”介紹人手指一條路口有人擦皮鞋的小巷。

小巷的盡頭是一家旅館。進門穿過一個天井,爬了五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