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韋少英的面頰之前。
白勝男和另一人正相鬥,來不及過來救援,驚呼道:“少英哥!”
韋少英眼看就要xìng命堪憂,知道自己xìng命不保,反而呆在那裡不閃不避,瞧著白勝男,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森寒的刀鋒削砍下來,來勢迅猛。
空中的桃花微微的一蕩,一道yīn寒的劍光同時也顯現,來勢jīng準!
後發先至,鋼刀尚在半空,劍光已經劃過了脖頸!
相鬥的人只覺得一道急速的劍光微閃而過,快疾jīng準,令人有些難以捉摸,還沒反應過來,緊跟就是兩道細長的血珠在半空中,如同兩道規整的拋物線一般灑落地面,沾染上了空中飛舞的幾片粉紅sè花瓣。
一切都是來得那麼突兀,竟然讓人不知那道劍光究竟是從哪裡過來的。
韋少英和白勝男都是微微一驚,可是那兩個和他們對面站立的清廷侍衛卻是更加吃驚,眼睛微微圓睜,面目表情顯得無比的駭然,喉嚨完全嘶啞著說不出話來,殷紅的鮮血止不住地從嘴角邊泊泊流出。
接著,咣噹咣噹兩聲,手中的鋼刀和彎鉤全都掉落在地,兩人的屍體也齊齊噗通一聲,栽倒在地,死得乾脆利落!
“幻影劍!”
韋少英目光睜大,瞧出了剛才的劍法出招到底是什麼來路。
可是這一劍的出招角度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想不到除了劉風塵之外,如今世上還能有人施出這種程度的劍法來。
一陣清風吹來,吹散起涼亭之前的肅殺血腥之氣。
剛才在空中同時被一劍劈開的幾瓣桃花,散落在斃命的那兩名清廷侍衛身邊,粉紅sè的桃花上面沾染著鮮豔亮目的紅sè血跡,既讓人感覺有些賞心悅目,又令人有些觸目驚心。
漫天的桃花飄舞得更加激烈了,附近的河流變得湍湍更加迅速,矗立在這裡的涼亭外的三個人,卻呆在那裡互相對望著,一言不語。
韋少英和白勝男兩人沒有想到先前那般難纏的清廷對手,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一招被人幹掉了,乾脆的完全沒有絲毫回想餘地,不得不令人吃驚。
韋少英瞧著李觀魚,白勝男也視向李觀魚,目光逐漸有些改變。
兩個人呆在那裡,禁不住有些微微詫異地或者說怪異地瞧向他,李觀魚還是那一身髒兮兮衣衫,面目五官清俊卻帶著一股蒼白無力,目光清朗卻含著一股汙濁矇蔽,依舊還是以前那般模樣。所不同的是,他現在手裡多了一柄劍,多了握著的一柄寶劍,一柄原先握在韋少英手中的寶劍,一柄原先屬於真正俠客的寶劍,一柄貨真價實的寶劍,此時在劍尖處還殘留著一些新鮮血跡,滴滴、答答地緩慢落在地面。
一個手中握著劍的人,便和先前變得有些截然不同。
同樣的幻影劍法,在這人手中施展出來顯然要比自己水平更高。
似乎就在這一刻,這柄劉風塵死去之後留下的寶劍才又在別人的手中重新得以煥發,真正展露出了它的鋒銳凌厲之意,所向披靡,似乎在無聲地向人傾訴,依然並不比曾經敗給的那柄奪命寶刀差多少。
面前站著的人,究竟他是劍客?還是,他不是劍客?
那麼手按長劍的劍客到底應該是一個瀟灑風流的人,還是一個落魄寒酸的人?
不管眼前這人外貌行跡如何落魄寒酸,難以引人注目,不過隱隱然已經讓人感覺到,幻影劍劉風塵死後,這套流傳下來的劍法只有在他手上,似乎還能有希望和奪命刀一戰。
就連韋少英這時候瞧著,感覺眼前一陣恍恍惚惚。
兩人一起注視著李觀魚,過了好久,也沒人開口說出話來。
遠處只有瀑布的隆隆流水聲,時隱時現。
“咣噹”的一聲,那柄劉風塵留下的寶劍被李觀魚伸手又扔在了地面上,雖然他一出手殺死了兩名清廷勁敵,可是神情目光之中卻看不到一絲得意欣喜之意,反而更加有些說不出的沮喪落寞。
“你們走吧,離開這裡,這兩個人死了,奪命刀的手下其他人早晚會追到這裡來的,你們不是奪命刀的對手,落在他手裡只有死路一條,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李觀魚扔掉手中長劍,這時才對緩過神來的兩人說道,眼睛卻一點不瞧向他們,轉過身,邁步就往桃樹林裡面走去。
桃花飛舞之中,涼亭外所題的那首唐寅的桃花歌依舊清晰,分外惹人注目,遠處隆隆的瀑布響聲打斷了三人之間的沉默。
………【第十章 不像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