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因為雨後的泥濘讓那支隊伍因為速度緩慢一直無法看清,可培黎西奧知道,從那個方向來的軍隊,也只有科尼亞人。
培黎西奧有一種要大聲咒罵的衝動,可是他這時已經沒有時間再去計較漢弗雷那不幸的預言,隨著城堡下的科尼亞人發出的陣陣歡呼,羅馬士兵們立刻紛紛抓起手裡的武器,向著奮力撲向城頭的科尼亞人砍殺了過去
漢弗雷已經扔掉了鍊甲的兩條袖子,這樣可以讓他的手臂揮舞得更加快速而有力,他雙手緊握著一柄已經出現了很多缺口的長劍,一雙眼睛緊盯遠處越來越近的那些科尼亞人,同時在心中暗暗估算著這支軍隊的數量。
“看來將近兩千人呀,”漢弗雷心中微微苦笑起來,他知道這顯然還並不是阿諾伊能夠派出的最大的兵力,一想到阿諾伊為了把羅馬人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到邊界的西部,也許可能會派出上萬人的軍隊後,漢弗雷知道現在自己所面臨的,不過是一場殘酷大戰剛剛拉開的序幕而已。
援軍的到來讓科尼亞人的進攻變得更加瘋狂而可怕,甚至在混亂中已經有士兵攀上了城牆,雖然很快就被再次打了下去,可是培黎西奧終於意識到了形勢的嚴峻。
他再次焦急的詢問漢弗雷關於援軍的事情,雖然知道那也不是徒增煩惱,可是看著伯爵似乎不以為意的樣子,培黎西奧還是儘量讓自己暫時放心下來。
羅馬軍團是在更晚些時的傍晚時分到來的,當第一面羅馬軍旗出現在遠方時,早已有所準備的科尼亞人立刻派出了一支足以對抗羅馬人隊伍向著羅馬軍團迎擊過去。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一場把越來越多的人捲進去的戰鬥,就此開始了。
自從派出了自己的親兵衛隊之後,阿諾伊就略微有些焦急起來,原本想在一個小宦官身上瀉瀉火氣的蘇丹很快就厭煩了那些勾當。
他頻繁的派出使者催促那些從東部邊境上調動過來的軍隊,同時密切的注視著邊境另一邊發生的一切。
羅馬人的舉動傳來的訊息讓他手下的大臣們感到高興,但是蘇丹卻並不喜悅,當聽說羅馬人只派出了一支三四千人的軍隊給安托維斯堡解圍之後,蘇丹那兩條濃密的眉毛幾乎完全凝結在了一起。
“蘇丹,羅馬人是不是發覺了什麼?”
當有人壯著膽子向蘇丹詢問時,立刻受到了阿諾伊嚴厲的斥責,他讓人把那個多嘴多舌的人用繩子綁住四肢釘在地上,然後反覆皮鞭狠抽了一通之後把那人重新帶到自己面前。
“告訴我你怎麼會認為羅馬人發覺了什麼?”阿諾伊對那個看上去就要斷氣的大臣問著,在讓人給他灌了幾口清水之後,蘇丹伸手拍了拍那個人的肩膀“不過你說的對,羅馬人可能真的發現了什麼,不過我相信他們只是出於小心,所以我們在這裡只要再加一把力”
說著阿諾伊的手在面前的地圖上用力一戳,隨著地圖向下一凹,似乎整個東部邊界都陷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淵。
科尼亞人開始向安托維斯堡增兵,這讓原本已經頗為關注安托維斯堡局勢的狄奧多變得焦慮了起來,他這時已經隱約意識到皇帝的意圖,而且從皇帝的使者很快就出現在伊布魯特看來,他終於明白皇帝應該已經到了距離邊境不遠的地方。
多年的經驗讓狄奧多明白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邊下令加強所有邊境城堡的防務,一邊在猶豫之後終於向整個行省發出了自從他成為科馬吉尼總督一來的第一次徵集令。
羅馬帝國的徵集令是自從克里斯皇帝建立農兵制度之後傳續下來的最為嚴厲的軍事律令,雖然做為行省總督的徵集令無法和皇帝向整個帝國發布的總徵集令相比,但是一旦這樣的命令下達,那麼整個行省就會立刻有所舉動
新軍制的出現並沒有完全廢除羅馬徵集令這一律法,相反在新軍制中很詳細的敘述了羅馬人應該如何在農閒時的交替期中輪換訓練的方法。
而且雖然農民們已經被解除了農兵兵籍,但是他們卻同時也被編籍進了當地的後備軍中,在新軍制裡,羅馬人被告知,一旦徵集令的鐘聲從君士坦丁堡或是各個行省的首府響起時,所有在籍的後備軍都必須立刻趕赴他們各自的軍營,因為那鐘聲就是在告訴每個人:羅馬人,羅馬需要你們
倫格是在行進到即將進入科馬吉尼東部哈里斯河流域的時候聽到的來自伊布魯特的鐘聲。
對於近衛軍的突然到來,那些遠處帝國邊境的農民們沒有發覺任何異常,甚至連在帝國邊界更後方的羅馬軍團的調動他們也並沒有太過注意,邊界上軍隊的調動已經太過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