詫異的是,這個年輕的羅馬大臣似乎並沒有繼續留下去的想法,在再次鞠躬之後,這個人已經露出要轉身離去的意思。
理查依舊愕然的看著這個人,他總覺得這個羅馬人是在虛張聲勢,而且當看到他忽然停下來時,理查長滿濃密鬍鬚的嘴角微微擎起一絲蔑視的笑容。
“陛下,請原諒我忘記向您稟報,”阿歷克斯似乎才想起來似的,向理查略微鞠躬“在來之前,我的陛下曾經吩咐,如果與十字軍的談判無法完成,因為那位蒙德福特伯爵如同野蠻人般的舉動和惡行,他會首先向尼科西亞發起進攻,這是對他殘忍對待尼科西亞的報復。我的陛下希望您不要因為對這種野蠻行為的幫助,而令您高貴的名聲蒙羞。”
阿歷克斯的話讓理查原本剛剛露出的笑容不由一下子僵在臉上,他用不能置信的眼神死盯著這個羅馬人,在這一刻他有一種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想笑的衝動。
理查怎麼也沒想到,羅馬人居然會指望自己對他們進攻尼科西亞的舉動不聞不問,這讓他覺得如果不是自己聽錯了,那就是那個羅馬皇帝未免太過天真了。
他的嘴裡終於發出了一聲不知是嘲弄還是憐憫的嗤笑,在他就要開口說話時,跟在後面一起走出來的凱斯內斯忽然在他身後發出的一聲低低的咳嗽。
理查到了嘴邊的話因此停頓了一下,與此同時,他原本充滿嘲笑的臉上掠過了一絲意外。
“蒙德福特伯爵是英格蘭貴族,無論他之前做過什麼,但是他的身份不容侮辱,做為他的領主和國王,任何試圖對他的傷害都不是我能夠容忍的。”
理查聲調沉悶的說,他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裡卻在暗暗想著如果羅馬人能夠為自己剷除掉蒙德福特這個禍根,他甚至願意在塞普勒斯的歸屬上變得稍微通情達理些。
理查不知道這個羅馬人是不是能夠聽懂自己話中的暗示,不過看著那個行禮之後轉身離開的背影,他的鼻子裡發出一聲重重的悶哼。
“如果希臘人要進攻蒙德福特,那麼我會讓他們看看十字軍的力量,”理查向旁邊的貴族們大聲說著,不過接著他的聲調忽然一變,以一種透著明顯的懊惱語氣接著說“不過蒙德福特的行為也讓他做為一個英格蘭貴族的名譽受到了侮辱,我不明白做為貴族,難道他不知道用殘暴的方式對待平民,並不能讓他獲得只有在戰場上能獲得的榮譽嗎?”
………………
佳爾蘭緩緩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向著西方偏去,他睜開的眼睛看到的第一縷透著紅暈的夕陽,恰好從帳篷的門口照到他的臉上,這讓他看著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包裹在一片紅彤彤的影子裡。
他微微眯起眼睛,才逐漸看清了面前晃動的人影,隨著一陣略顯吵鬧的說話聲,一陣人影晃動之後,他看到皇帝出現在了他的床前。
“你真是走運,佳爾蘭,如果我們趕到的稍微晚些,也許你就沒命了。”倫格笑著對躺在床上的佳爾蘭說,看到他露出的迷惑神色,倫格不以為意的探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讓人抬著到我面前時,我甚至以為你已經死了,不過後來才知道你是生了病,不過你這一病,居然躺了將近兩天才醒過來。”
“陛下,這是哪兒?”佳爾蘭有些疑惑的問著,他能夠聽到外面喧鬧的聲響和軍營裡不住嘶鳴的馬蹄聲,不過當他聽到皇帝說自己已經躺了將近兩天時,他先是感到有些迷茫的想了想,接著他立刻露出了焦慮的神色“陛下,蒙德福特!他說過要在兩天之後殺掉狩獵官!”
看著佳爾蘭露出的焦慮神色,倫格卻不以為意的輕輕一笑,他再次彎腰輕拍了一下軍團將軍的胸口,然後輕笑著說:“不用擔心我的朋友,有人會比外我們更著急的。”
說著,倫格再次一笑,轉身向著帳篷外走去。
當走出帳篷之後,倫格臉上的笑容慢慢消逝下去,看著軍營對面遠處的尼科西亞城,他略微回頭向站在旁邊的阿歷克斯淡淡的說:“我想現在理查一定正在為難,畢竟對他來說,該如何選擇有時候的確是很難做出決定的。”
正如倫格所說,這個時候的理查,正在該如何選擇之中感到微微頭痛。
卡斯內斯對佳爾蘭的襲擊的確是成功的,或者按照卡斯內斯自己的說法,純粹是由於他手下的兩個牧羊人的機敏,才讓他最終抓到了那天滑不留手的游魚的尾巴。
不過最終決定每個人命運的,卻只能被認為是上帝隨手扔出的骰子。
如果凱斯內斯的進攻過能夠提前半天,如果他們之間的周旋沒有那麼久,如果進攻發起的再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