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拍下了驚堂木,道:“胡鬧!來呀,帶證人上堂!”
不一會,所謂證人蘭花被帶了上來。
“吳蘭花。”包括舉起“證據”,那是鄭板橋在橋頭給蘭花作了字畫的紙扇,“本官問你,鄭板橋給你作過紙扇的字畫,有這回事嗎?”
“民女在。”蘭花應答道。
汪日成生怕節外生枝,連忙提示道。 “吳蘭花,這紙扇上的字畫是你請鄭大人作的,還是他要給你作的?”
“俺家是沒米下鍋了,鄭大人看俺可憐,給俺畫的……”蘭花如實說道。
汪日成陰陰地笑了下:“夠了。”說著轉向了包括,“包大人,您看,這不是明擺著是鄭板橋勾引民女嗎?”
蘭花一見這情勢,急得嚷了起來:“不!大人,鄭大人是清白的!他沒有,沒有對民女有啥不軌……”
汪日成逼迫道:“你已經畫押作證,還想抵賴不成?”
包括怒道:“汪大人,我讓你說話了嗎?!”
汪日成愣了一下,還想抗辯:“大人……”
包括拍下了驚堂木:“放肆!”
汪日成萎了,不服氣地翻了包括一眼。
包括拿起蘭花“寫”下的證詞,問道:“吳蘭花,那你說說,這份你寫下的證詞,上面還有你的手印,這該作如何解釋?”
蘭花頓時眼淚就下來了。情急地說:“大人,這是他們騙了俺,他們讓俺說說那天鄭大人給俺畫畫是咋回事?俺就一老一實地說了,說完了他們就讓俺在上面畫了押。俺一個字不識,就聽他們的,他們怎麼寫的,俺都信,叫畫押俺就畫。大人今天說給俺聽,俺才知道上他們的當了。大人,鄭大人是清白的,他沒有,沒有對俺有咋的。那都是他們胡編亂造的!他們要陷害鄭大人啊!”
郎凱看了汪日成一眼,汪日成知曉自己的防線正在崩潰,但他也是官場上老手了,心跳嘴不軟:“包大人,你看這女子巧如舌簧,你就能聽她一派胡言了嗎?”
郎凱威逼蘭花道:“吳蘭花,這男人和女子苟且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們背地裡做下的勾當你招過了就是招過了,還想翻了不成?”
郎凱的這句話提醒了鄭板橋,誰是不是呢,男女苟且一旦成風,跳進黃河洗不清。趕緊聲辯道:“包大人,下官冤枉。求大人明察!”
蘭花猛丁站了起來,氣短聲絕地斥道:“你!你們是衣冠禽獸!”說著轉向包括,“大人,小女子不會說話,什麼是鄭大人的清白,這就是……”說完出人意料地朝近旁的堂柱撞去。
所有的人被的她的意外舉動驚呆了。板橋大喊:“蘭花!——”
“來人,速速抬去救治!”包括吩咐道。
板橋望著身軟如泥的蘭花被抬下去,心如刀絞。一瞬間,他悲慼地想起了洪達,想起了何清清,怎麼和他有了瓜葛的都命遭不測呢?不禁鬱郁怒起:“包大人,汪日成與郎凱狼狽為奸,收羅板橋誘姦民女是假,掩藏他們貪贓枉法是真哪!瞞天過海,欲蓋彌彰,這背地裡的事髒啊!板橋無意為自己申辯,但他們賑災中的罪行不能就此一了百了啊!吳蘭花不能白死,不能白死……”
“今日審案到此結束。退堂。”包括沒對板橋的申辯說什麼,他自有他的心計。
“退堂嘍——”衙役領班大聲喊道。
2
這天夜裡,包括向隨身帶來的校尉如此這般交代了一番:“帶人快馬到範縣,給我取回物證來;順帶將衙署的記錄文書取來!”
校尉領意而去。包括著手整理白日審案的筆記,一個女婢進來稟報道:“大人,汪大人求見。”
“著他進來。”包括說著,連頭也沒抬。
汪日成急匆匆進了包括的書室,小心地禮道:“包大人,下官汪日成叩見大人。”
“嗯。”包括的頭仍然沒抬,說道,“來啦?我知道你會來的,到底是兩朝的老臣了,這點精明沒有,也是白做了幾十的官了。”
“是是。”汪日成掏出手絹抹了把額頂沁出的汗。
包括這時放下了筆,說道:“坐。”
汪日成躬身禮道:“謝坐。”在書案前的一張椅子上落了座。
“汪大人深夜來此,有何要說的嗎?”包括問道。
汪日成訕訕笑了一下:“包大人,下官今天才看出來,範縣告發鄭板橋貪汙勒索有些蹊蹺……”
包括冷冷笑了下,說:“大人給皇上的奏摺,不是言詞確鑿地彈劾鄭板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