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為夫人分憂,是應該的。”茭白謙辭。
“桂榮為你留了飯菜,你回去吃完好好休息。”
“是,夫人,奴婢告退。”
茭白走了之後,竇靜妤就往屋裡走,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便停下來,對身後的桂榮道:“老爺回來也不知道吃飯了沒有?”
桂榮回道:“老爺一回來就去了您那兒,還未沾過水米。”
“這都一天了,什麼都不吃哪受得住!”竇靜妤皺了眉,她囑咐桂榮:“桂榮,你去吩咐廚房,讓人時刻備著新鮮的飯菜,若是老爺醒了,就第一時間送過去。”
“是。”
桂榮出了門,在門外差了兩個丫鬟辦事去了,她轉身又進了屋子。
“夫人,今晚奴婢陪著您吧,奴婢和您輪換,萬一你困了還能小憩一會兒。”桂榮道。
“嗯。”竇靜妤允了。
聽桂榮說,白日中午之時,江院正便已給盛臨遠施過針了,只是還是沒有開藥方。
醫術方面的竇靜妤也不懂,她雖然對江院正為什麼不開藥方讓臨遠吃藥有些疑惑,但總歸是對臨遠沒害處的。
在盛臨遠床前枯坐了一會兒,房內的各處燭火就已全部點亮了,竇靜妤感覺口有些渴,便吩咐桂榮端一杯茶來。
接過茶杯,嚐了一口,竇靜妤就發覺這裡面竟然是參茶。
“怎麼換了參茶?”她蹙眉問道。
“江院正至您體弱,恐您勞累成疾,便開了個方子,命人煮了這參茶,夫人,這對您身體有好處的,您就喝了吧。”桂榮知曉竇靜妤不愛喝藥,便柔聲低低的勸道。
“江院正?哎,我最不喜苦味了。”竇靜妤小聲嘟囔了一句,不過這杯子也不大,竇靜妤端著喝完了。
“桂榮,你去給我換杯水來,要淨水。”竇靜妤皺著眉頭將茶杯放到桂榮手裡,吩咐道。
“是,奴婢這就去。”
喝了水,空中的苦味也去了些,竇靜妤又撐了大半晚,雖然有著參茶中的苦味提神,可她終究不習慣熬夜,便半途睡了過去。
昨晚一心著急擔憂,才使竇靜妤熬了整夜,今日鬆了口氣,再加上參茶裡也有安神的作用,她睡得沉沉的。
桂榮睜著眼睛坐了一晚,第二天竇靜妤醒來的時候,見她眼下顯了一層薄薄的黑青。
“桂榮,你回去休息吧。”竇靜妤道。
“奴婢伺候完您洗漱,就回去。”桂榮推門叫了丫鬟,幫她洗漱完後,便退了下去。
茭白給竇靜妤上了早飯,吃完後,她又在這裡守了一個時辰,茭白勸她回去,一出門就碰上了江院正。
這一碰到他,竇靜妤便又在門外守了半個時辰,直到江院正出來說過盛臨遠的病情之後才回去。
昨天就缺了一頓午飯,今天剛回到玉香園,茭白便端上來幾盤點心,讓她吃了墊墊肚子。
竇靜妤食量一直很小,這個時候早飯還未消化,著實吃不了太多,茭白也不逼她,吃了幾塊點心之後,茭白攙著她在院中的廊下散了散步。
上午的陽光遠遠沒有到最烈的時候,人還能在院子裡坐坐,竇靜妤看了會兒荷花,又走了走消食,才回到房中準備睡下。
臨睡前,她吩咐今日在她身邊當值的丫鬟,若是盛懷瑾再來,便先讓他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去,萬不能再和昨日一樣,一直守著她直到她睡醒了。
丫鬟應了,伺候著她睡下了。
茭白在竇靜妤回房之前,就去了盛臨遠那裡守著他了。
三天後。
竇靜妤被桂榮搖醒,她本是模模糊糊的,可心中忽然想到了盛臨遠,立馬清醒過來。
“臨遠?”竇靜妤訝異的看著坐起身的盛臨遠。
而此時的盛臨遠臉上一片茫然,眼神空洞無比,他的雙手緊緊攥著身上蓋著的薄被。
“你醒了!”竇靜妤反應了過來,她急急喚道:“桂榮,快去叫江院正!”
“是。”桂榮應聲後立刻轉身推開門跑了出去。
“你?”盛臨遠被她的聲音驚動,眼睛之內有了一絲光芒,他轉頭看向竇靜妤。
“臨遠,還認得娘嗎?”竇靜妤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可她卻想起了江院正曾經說過的話,於是便小心的試探。
“娘?”盛臨遠皺眉,他道:“娘是誰?”
竇靜妤聞言悲從心起,她連忙伸手捂住嘴,硬生生吞下了將要出口的悲泣。
“那你記得你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