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平侯突然出現,咳了兩聲:“用過飯食,便到外書房來。”
韓謙一愣,恭聲應下,並道:“謄寫的公文已放在外書房裡了。”
燕平侯點點頭,看了範氏眼:“來時什麼人也不要帶。”
兩人微愣,看著燕平侯向外院去。
範氏忐忑,小心問韓謙:“是不是父親對我有意見?”
韓謙微微搖頭:“父親並不是說你,外書房便是母親也不能輕易入得。他是讓我不要帶下人,定是有要緊的事情。”
範氏點頭,細想,自己並未行差踏錯一步,公公沒理由嫌棄自己。抬頭看韓謙,臉頰不由泛紅。
如此丰神俊朗風流多才的人物,是自己夫君呢。雖是二娶,但前頭那位才幾個月就去了,都沒骨血留下,與原配也不差多少。不過名聲不是很好聽罷了,但過得幾年,自己用心經營,誰又會記得這些呢?
便是還有什麼平妻貴妾的,她原還擔心,但進門後見韓謙並不很上心,便徹底放了心。等自己生個一兒半女,流水的日子,早晚就讓夫君忘了前頭那一個。
“那世子快快隨我來,飯菜都溫著正好入口,莫耽誤了父親的大事。”
韓謙一笑,一步在前,兩人前後相隨著往自己院裡走去。
這會兒韓謙心情還是平靜的,殊不知前頭有多大的事在等著自己。
燕平侯到了外書房,招過一個隨從吩咐了幾句。
隨從領命而去。
“去請夫人過來,不要讓任何人跟著。”
又有隨從出去。
等韓夫人來了,委屈不甘又傷心疑惑:“侯爺,妾身又做什麼惹到你了?”
隨從並未進來,燕平侯坐在椅上,韓夫人含淚站在下邊,她是真的不知道。好不容易新媳婦進門,她才得歇一歇,哪想今天突然被燕平侯給了沒臉。
燕平侯不說話,目光沉沉只望著她,彷彿要看透這個人一般。
韓夫人一開始還自恃委屈,後來不禁慌了,雙手在身前擰緊。
“妾身做錯什麼,還望侯爺明說。”
她做了二十幾年的女主人啊,便是死也要先給個交代吧。
燕平侯長長嘆了一聲,韓夫人一顆心提起來,自己做錯什麼了?
“我且問你,你孃家,沈彬他們,與你提過什麼?”
“提過什麼?”韓夫人茫然,隨即一愣:“侯爺是說煙霞那個丫頭的事,是,他們是想讓煙霞做正室,可侯爺不是不同意嗎?我,我也與他們說清楚了呀,他們也同意了啊。”
“同意了?”燕平侯笑得冰涼,是不得不讓步還是在醞釀下一個毒計?
忽然心頭一驚,自己侯府該好好查一查才行,沈家人常來常往,又有沈煙霞那個毒婦,別暗地裡動了什麼手腳才好。
不行,處理完眼下這一樁,侯府就得好好清洗一番。
“不是這個,我是問”燕平侯沉吟:“他們有沒有與你說過關於幾位王爺的話?”
“王爺?”韓夫人一愣,點點頭:“這自然免不了的。京裡誰家不會談及一二呀,便是出門應酬,幾位王爺從來也是焦點。”
怎麼這個時候就煳塗了呢?
燕平侯乾脆問道:“那依你之見,幾位王爺如何?”
“侯爺,妾身不好談論這些吧…”
“但說無妨。”
“這個,幾位王爺…”韓夫人略略沉思,便隨口道來:“寧王為長,對人盛氣凌人了些,或許是偏愛武將的緣由。裕王清貴,一直與宗室勳貴走的近,對別的卻有些目下無塵。淳王嗎…”
“淳王如何?”燕平侯太陽穴一跳一跳。
“淳王滿腹經綸,重古禮,又禮賢下士,平易近人,是當之無愧的如玉佳君子。”
“嘭”
韓夫人嚇了一跳,惶恐:“是妾身說錯了?可大家不都是這樣說的?”作甚拍桌子?
“大家?”燕平侯從牙縫裡擠出話來:“是沈彬這麼說吧?”
沈彬那小人是沒直接拉攏韓夫人,可耳濡目染啊,潛移默化啊,聽聽,三個王爺,韓夫人說的寧王和裕王都是不好的地方,提起淳王就滿嘴的誇。
若不是金大人揭穿此事,以後她也在自己耳邊如此說,長久以往,自己不也是潛意識認為淳王強過那兩位?
關鍵時刻,若是自己不經意說上那麼一兩句…
居心險惡!
韓夫人眨眨眼,終於明白過來:“侯爺是與大哥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