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好寂靜。
“啊——”
“蒼牙山——”
“渁競天——”
“街坊鄰居”們作鳥獸散,一時之間,客棧門口好乾淨,門可羅雀。
桃子氣憤跺腳:“要是在淦州,聽到咱寨主威名,哪家老百姓不請咱進去,拿最好的飯食招待?京城?哼,土鱉。”
腳下一踢,一塊小石頭被踢起,飛速劃過大街,砸在對面商鋪的窗子上,幸好沒飛進去砸到人。
饒是如此,還是聽得裡頭什麼動靜,彷彿是有人被嚇到了。竟沒人出來理論,可見渁競天威名遠揚。
渁競天生氣了,一瞪眼。
桃子立即低了頭,臉一紅又一白,低低道:“寨主,我錯了,我去陪罪。
渁競天點頭,桃子便小步往對面走。
金大人拉著金誠告辭離去,渁競天淡淡點頭,看也不看一眼帶著眾人進了客棧。
杜儀娘輕聲道:“桃子這脾氣越來越衝,是該好好殺殺。”
渁競天嘆:“脾氣衝沒什麼,我就怕一個看不住,連我也救不得她。京裡多少混人一言不合便要人命的,人若沒了,還有什麼用?”又回頭吩咐眾人:“你們都要小心,萬事都要保全自己。”
二十大漢齊聲應是,把櫃檯後頭窩著的掌櫃和小二嚇得一哆嗦。
那邊金大人和金誠往金府趕。
金誠琢磨來琢磨去,猶疑不定,問金大人:“到底是不是小妹啊?”
“當然不是,”金大人沉聲道:“沒聽皇上說嗎?渁大人可沒有你小妹的胎記,這可做不得假。”
他也納悶,棗大的紅色胎記呢,又是微微凸出面板的,她是怎麼遮擋去的?
金誠撓撓腦袋:“可是,爹,別看渁競天對咱不理不睬的,我瞧著就是順眼,你說,是不是——”
“是什麼是?”金大人心臟一跳:“不是,不是,不是!你記著沒?”
金誠一愣,旋即點頭:“是,她不是。”
金大人又點撥:“回去,我會跟你娘仔細說這事,你也跟身邊人跟府裡囑咐一聲,既然認錯了人,以後府裡不要再議論此事。”
金誠這次端正了身子,肅容道:“是,爹,我媳婦那裡我會囑咐。”
郭氏管著府裡中饋,必須要跟她交待清楚。
回到金府,婆媳正在議事。說是議事,其實只是郭氏自說自話,金夫人明顯在走神。見父子倆回來,才激動站起來迎上去。
也別分開說了,金大人落座,示意金誠將今日朝堂上情形一一講來。
金夫人聽完,無力靠在椅子上,心灰不已:“竟然不是,果然不是。”
郭氏忙上前安慰:“母親,小妹那麼好的人下輩子定投生個富貴的好人家。”
話不錯,可金夫人不愛聽,他們金家就不是富貴的好人家?一時間兒子兒媳都不想看見,擺擺手:“我去小佛堂,你們誰也不用跟著。”
說完,扶著心腹姜媽媽的胳膊,一步一步去到後邊的小佛堂。
金誠不由瞪眼郭氏,這時候該說這個嗎?
郭氏委屈,不說這個說什麼呢?跟公爹行了禮,走了。
家裡兩個女主人都不搭理人了,父子倆只得又出了家門,徑直往吏部衙門去了。
郭氏回了自己院子,打發屋裡人都出去遠遠的,只留下心腹郭媽媽。郭媽媽是郭氏的乳母,郭家的家生子,爹孃得重用,被賜了家姓。
“媽媽,你說,她真不是吧?”郭氏揪著帕子橫扯豎扯。
郭媽媽走到窗邊望了望,小心道:“皇上都開了口,肯定不是。便是也不是了。”
郭氏面有憂色:“公公和大爺都說不是,那為何韓謙偏說是呢?”
郭媽媽嗤笑一聲:“魔怔了唄。”
郭氏心裡便不是滋味兒起來:“金汐兒真有本事,便是死了也讓男人念念不忘。”
郭媽媽忙道:“太太小聲,別讓人聽了去。”又勸慰:“太太才有福氣,看大爺不是隻太太一人,還兒女雙全?太太,人啊,得信命。”
郭氏笑了笑:“她可不是沒福氣嗎。行了,給我拿經書來,婆婆都去小佛堂誦經,我這個當媳婦的,當然也要上行下效。”
“太太心善又孝順,怪不得大爺看重。”
郭氏又是一笑,對如今生活很是滿意。
那頭,渁競天搬家,客棧掌櫃躲在櫃檯後不敢上前,一個勁兒賠笑:“不收錢,不收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