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營的長官顯然看到了宮城這支隊伍的旗幟,知曉他們是自己人,連忙高聲大喊,“大人,前方有埋伏!”
隨著他的幾聲呼喊,潰逃的大部分士兵都已經來到了宮城部隊的前方,跑在最前面的還好些,雖然狼狽,但身上沒什麼傷,也勉強還能保持隊形撤退,可等到後面一營的人從黑暗中跑到火光之下,所有計程車兵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最後逃出來的一批人,幾乎都是被戰友扶著、拖著、抬著出來的,原先完好無損的人,如今個個傷殘在身,最可怕的是,他們幾乎全都是被炸傷了腿腳,最嚴重的雙腿齊斷,鮮血橫流,最輕的,亦是血肉模糊,幾可見骨。
宮城狠擰著眉,高聲道:“扶著傷員後撤!後面有多少追兵?”
那逃出來的一營的長官立刻道:“山谷中有上千韃靼兵埋伏著!”
他話音剛落,宮城就看見了從西山山林中追出來的韃靼兵,他立刻猛地一揮手:“放箭!”
箭雨立刻衝著韃靼人鋪天蓋地而去,追擊出來的韃靼人不多,且一出來就迎頭撞上了徵北軍的箭雨,在被射傷射死一批人後,這些韃靼軍很快地就撤回了山林中,一副不願意和徵北軍硬抗的做派。
如今的情形,山林裡還有多少天雷彈,所有人都不知道,盲目追擊是一件愚蠢的事,宮城咬了咬牙,再詢問了營長,得知所有能跑出來的人都跑出來了之後,立刻便朝天上放了一支響箭,通知其他兩路包抄的隊伍停止行動,而他自己也立刻帶著手下人馬往陣地撤退。
如今對他們來說,保證這兩個撤退出來的前鋒營士兵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不僅僅是因為這是他們的兄弟戰友,最重要的是,這些前鋒營人馬是親臨第一現場的人,他們掌握了韃靼人在山谷中進行埋伏和佈局的所有情況,而這些情報,對大軍制定作戰計劃是至關重要的!前鋒營和斥候的犧牲,是為了探明敵情,是為了大軍最終的勝利!
宮城帶著所有傷員回到了陣地,趙曜、陳贇、管振勳等所有人都在門口接應著,看到這些受傷士兵的慘狀,幾人都頗為不忍,軍醫們早就準備著了,這些傷員一道,他們就和其他士兵一道這數百名傷員全部送到了營帳中,並飛快地給他們進行止血等處理。
趙曜面色沉重,他走進一個軍醫的營帳,裡面一個被炸傷了小腿,腿上扎著無數碎鐵片的年輕戰士正在淒厲的哀嚎,他的邊上還站著一個束手無策的老軍醫。這些軍醫雖在軍營中待了數十年,但他們根本就沒見過熱武器,更遑論處理這種熱武器造成的爆裂傷的經驗,至於什麼消毒消炎之類的概念,更是如同天方夜譚。
趙曜抿著唇,一臉嚴肅地看向軍醫,軍醫在趙曜的威壓下,終於從看見傷口時的懵逼狀態中反應過來,連忙快速地拿起紗布給那戰士止血,邊止血,他還便快速吩咐身邊的藥童:“拿小刀來。”
藥童立刻拿來了小刀,這軍醫雖然從來沒見過這種傷口,但一看到扎進血肉裡的鐵片,他就立刻想起了往日那些被箭射中的傷員,不管怎麼樣,先把肉裡的東西弄出來,總不會錯的!
隨著那軍醫一點點地挑出、拔出肉裡的鐵片,那士兵的嚎叫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痛苦,軍醫一邊拔一邊安撫:“你忍一忍,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趙曜凝著眉,眼底俱是沉重之色,他忽然蹲下身子,握住了這個嚎叫著計程車兵的手,對他道:“朕向你保證,你一定會沒事的!”’
一國君主屈膝相待,這位年輕計程車兵忽然熱淚盈眶,連慘烈的哀嚎之聲都停住了,他強忍這痛疼,激動而崇敬地看著趙曜,連聲道:“為……為陛下效忠,小人……小人萬死不辭!”
趙曜再次拍了拍他的手背,表達了自己的鼓勵和支援之情,這顯然極大地安撫了這個小戰士的情緒,也極大地安定了營帳中其他士兵的軍心。趙曜是個天生的政治家,他總是在危機產生的瞬間,就能敏銳地察覺,並以最迅速最完美的方式妥善解決,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安撫了這個小戰士之後,又連著去了好幾個軍醫的營帳,連著看望了好幾位被嚴重炸傷計程車兵,他不僅告訴他們,一定會盡全力將他們治好,還一個個詢問了他們的名字,他們的家鄉,他們的親眷,並表示了對他們戰功的肯定,這些話雖未點明,但一說出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這是一個承諾,是他們大周的陛下在向他們承諾,即便他們在這場戰爭中死去,他們依舊能得到無上的榮光,他們會光宗耀祖,他們能封妻廕子。
趙曜非常清楚,軍營中是沒有什麼秘密的,關於沈芊的謠言能在數日內傳遍整個軍營,同樣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