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哲峰受寵若驚,兩人就勢滾到一起。
當他們從悠然陶醉的美夢中醒來時,畢哲峰亮出胡森的意見。
蔣妮妮沒聽完,就一百個反對:“那是懦夫行為,是怕死鬼,走你一千個,難道*那張嘴,還不會哄騙到戰場幾個賣命的?”
其實,她對此利弊得失,並沒去想,只怕“突嚕”下子,畢哲峰從懷裡飛掉。
畢哲峰也同病相憐,心照不宣,兩人不謀而合。見蔣妮妮反對,也就點頭迎合,只是說:“戰場上這差事,耽的久了……”
蔣妮妮輕蔑地撇撇嘴:“我還當你是個英雄呢,原來也是個聽見槍響就麻腿的綿羊羔!”
畢哲峰理解她的心意,撒潑地伸了下舌頭,沒說話。蔣妮妮玩夠了,才問:“這座醫院共有多少人?”
這倒真把畢哲峰問住了,一時張口結舌,回不上話,“出出進進的,不少。”
蔣妮妮蜂眼都氣圓了:“真他孃的飯桶,連老窩都摸不清,明天給我細細數點下。”
畢哲峰用了幾天時間,才留心把醫院人員、床位數了個大概。
蔣妮妮本是家傳特務,年輕裡手,一聽人員病床的設定相當龐大,得意的說:“好哇,這可是他們個要害處。”
“人來人往的,警戒又極嚴,怕不好下手。”畢哲峰狡似狐狸,擔風險的事,不到萬般無奈,從不想親自動手。
蔣妮妮冷笑一聲:“我問你,一顆手榴彈能敲死他幾個人?”
“那,不,不行,這樣,反會……”畢哲峰嚇破了膽,答應又不成,否定又不敢,窘得說不出話。
蔣妮妮見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又好氣又好笑:“一個炸彈就算敲死他幾個人,你呢?不引起懷疑?或萬一手腳不慎……?”
畢哲峰忙附和著:“是啊……”
“因此。”蔣妮妮一雙蜂眼冒著兇光,冷冷地說:“請援兵,徹底砸他個稀巴爛,端掉它。”
“啊!……”畢哲峰此時才心領神會,不覺出了口長氣。
蔣妮妮馬不停蹄,把這一情況連同她的計謀急急發過去後,瞅了下緩過神來的畢哲峰,邪眉吊眼的說:“我的親親,這倒是你一大功,來,為祝賀你,喝杯酒。”
把個畢哲峰高興得點頭厥屁股的,兩人直喝得醉眼朦朧,神魂顛倒,見天不早,畢哲峰才戀戀而別。
萬沒想到,剛踏進院門,偏偏撞見嶽萍。雖憑他的酒臭氣混過去,但嶽萍那雙疑慮的目光似利箭般刺得他心驚膽顫,走到屋裡,半天回不過神來。
十 巧 遇 38
新年到了,除夕晚上,嶽萍準備組織支前人員開個座談會,想邀肖冰與會講講話。肖冰一見她來,滿面春風地說:“你猜,有個最大的喜訊,正想找你呢。”
時局的緊迫,加之重任在身,肖冰本來就少言寡語,嶽萍從沒見她高興過,白淨的瓜子臉上,飛起兩朵紅暈,一雙明快的眼睛,流露出喜悅的光,好象一切讓人捉摸不透的秘密,全儲存在那兩汪秋水般眸子裡。嶽萍雖然穩重,畢竟還是個青年女子,見沒外人,取笑說:“莫不是你那口子回這兒過年?”
肖冰的臉倏的紅了,白了她眼:“人家給你說正經話,看扯到那兒啦,咱院的新政委要來呢。”
“誰?”嶽萍一聽,迫不急待地問。
“不知道。”肖冰說:“看叫鑽到悶葫蘆裡,急死人。”
“再急也有盼頭了。”嶽萍常擔心地想,肖冰和她都還年輕,鬥爭經驗不足,在這急風暴雨年頭,有個閃失,將給革命帶來損失。聽到這個訊息,不覺舒了口氣,象一塊重壓從肩上卸下來。她說明來意後,肖冰皺了下眉頭,抱歉地說:“我也不是推辭,按說真該去趟兒,可明天要去戰地慰問,慰勞品還沒準備就緒,各病室要開會,還有個軍民聯歡座談會,有個分身法兒該多好,正想拖你來呢,這兒你就甭管了,代表醫院感謝下支前的同志們。”
嶽萍理解肖冰工作的份量,把這樣一付重擔壓在一個青年女子身上,夠吃力的,她們這兒的會,就沒再強她所難。
新年,悄悄地蒞臨。除了偶爾從戰地傳來幾聲槍響,因怕敵人夜襲,實行燈火管制,沒有鞭炮聲,聽不到二踢腳在空中脆響,就連這裡人習慣年夜燃燒柏枝的嗶剝聲也沒有。
往日裡,青年小夥子用鐵絲編織成的小籠子裡,裝上火炭,拴在繩的兩頭,狂揮漫舞,火炭兒象流星,似火環,一會兒成條火線,一會兒又猶似火龍,隨著繩子的起舞,變化無窮,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