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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山下鄉,(44)孫子凌微尚幼,被他們的同事、友人叫王堅的照護著,不然,早流落街頭。”

凌鵬聽到這裡,失聲痛哭,幾度不支,在異國他鄉,既想九死一生兒子媳婦,更痛惜未見面的孫子孫女,自己雖有億萬家產,卻不能為兒孫分憂,心如刀剜。

經過一段籌劃,他決意使人回國透過這名親戚,幫兒孫出逃,與他相聚。緊鑼密鼓籌備好一切手續後,派他的一名心腹登上旅程。

這心腹找到支左的親戚,只說凌鵬思子心切,能幫他一見。這位親戚不敢作主,如實向組織作了彙報,這位部隊領導對其處境十分同情:“匯江軍代表是我的老首長,我寫一便信可去找他幫忙。”

嚴忠接見了二位,雖被正義感驅使,深知葉輝陰險,會讓他們吃閉門羹,這樣,反刺傷了一位遠隔重洋老僑界領袖的心,踱步沉思,不由說:“你們能有一封外調函,我給上面簽發個意見,就好辦了。”

這位親戚一聽,興喜地:“來時帶有單位信函,首長能開綠燈,已是我們厚望了。”

嚴忠高興非常:“現在就給你們簽發。”

不是嚴忠不講原則,在這亂世之秋,黑白顛倒年代,不出此下策,怎能給淑菲、志遠少許安慰? 。。

十八 斥小丑 張偉碧血染大地 夜沉沉 淑菲突會不速客 84

淑菲、志遠雖同在一個‘五•七’幹校,除上下工及批鬥會偶有碰面,“錦衣衛”有意不讓他們接觸,住地雖近,也不敢越過雷池半步。

一天晚飯後,淑菲正在棚子裡回憶整理李承斌被“錦衣衛”燒了的資料,突然,看守叫她到招待所去。

她不清楚又有啥災難臨頭,反正已是見怪不怪,迎接她的,大不了是無休止的檢查和批鬥,當走進一房間時,一個軍人及幹部模樣的人坐在室內,還沒反應過來,另一個看守也帶來了志遠,點頭哈腰站在一旁。

為引開兩個密探,他親戚一本正經地:“我是駐該單位軍代表,這位是革委會成員,找他兩核對一個人歷史,具體情況他掌握,由他談。”拿出盒煙,先一人扔給看守一支,“走,咱們到隔壁,取下你們經驗。”

兩個看守本有些猶豫,聽說是革委會成員,無疑是造反派,一瞧是大前門,忙跟著向隔壁房間走去。

這人將門碰住,上去拉住呆若木雞的志遠:“志遠兄,這位是淑菲嫂子吧,讓你們受驚了。”

二人仍不知就裡,正驚疑間,只見他從內衣裡抽出一封信,輕聲地:“凌老伯使我專程從海外來看望二位,還多虧這位親戚軍人及嚴師長鼎力相助。”

志遠一見信,雖闊別二十餘載,父親筆跡他永世不會忘記,看著一句句感人肺腑之言,那哀婉、悽楚、思念而不能相見的情懷,盡在信中表露出來,可說鑽心刺骨。雪白的信箋上,斑斑點點,分明是老人寫信時淚痕,特別是老人自責所欠兒孫親情賬時,兩人再也控制不住感情,無聲的淚,泉湧般流下來。

兩人擦了下模糊淚眼,最後一段話跳進視線:要他們出逃,為此,兌換了三萬元人民幣,設法將一雙孫兒孫女帶出,方法、路線,來人已佈置妥當,款如欠缺,幾個接頭處均有人負責和迎送……

裡面還有張小紙條,切不可讓親戚——那位軍人知道,免受株連——分明是來人夾進去的。

志遠似有所動,淚眼巴巴看著淑菲

淑菲五內俱焚,翻江倒海,有股暗流在撞擊著她的心扉。是的,從反右到*,中間雖舒心地工作了幾年,已近二十個年頭,人的一生能有幾個二十年?歲月流逝,空有一腔熱血,不能為國效力,心有不甘,又不能有所作為,在屈辱與無盡的批鬥中度著餘生,啥時是盡頭?

隨之,她又為自己動搖感到恥辱、臉紅。一個光明磊落的共產黨員,叛離自己祖國?儘管多災多難,總是暫時的,老書記屍骨未寒,肖冰下落不明,嶽萍與戰友還在受難,人民,偉大的母親,沒有她的哺育、救助,自己早成異鄉之鬼,現在,正象嚴師長講的,廣大人民群眾,正在與邪惡勢力搏鬥、較量。自己早年從軍,槍林彈雨都過來了,不就為了更美好的明天,才立志報效國家?祖國和人民正多災多難,不管不顧當逃兵?此時出逃異國,就物質而言,可能要比現在好得多,但物質可以獲一時舒適,卻無法產生心靈安慰,真正的恬靜,只能產生於對心靈準則的固守中。她終於亮出心中底牌,徵求志遠意見。

豈知,志遠也陷入迷惘與彷徨,心潮起伏,似放開閘門洪流,洶湧澎湃,慾望之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