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顯通應了一聲:“我兒在外辛苦,家中無需這些俗禮,快快起身吧。”
這只不過是郭顯通的場面話,看在三皇子的份上才給郭湛安的面子,結果後者便順理成章起身,只是對著中年婦人點頭道:“郭夫人。”
柳菲菲臉色一瞬間變了數次,最後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湛安就是和我見外,你父親都說了無需這些俗禮,喊我母親便是了。”
“哪裡,該有的還是要有。”郭湛安不願和柳菲菲多做糾纏,又和郭顯通說道,“父親,這是我的義弟霍玉,在信中已經和父親說過了。玉兒,還不快趕緊拜見郭大人。”
霍玉忙一拜到底:“霍玉見過郭大人。”
這次郭顯通的臉色也有些變了:“湛安,你等會留下來,我還有事要問你。”
郭湛安並不推拒,說道:“兒子記下了。父親,玉兒身體不太好,一路舟車勞頓,不如先讓他去我院子裡休息如何?”
柳菲菲不等郭顯通說話,插嘴道:“哪有客人連杯茶都不喝就讓客人走的?來人啊,快給少爺和這個霍公子上茶。”
這時候才上茶,早些時候幹嘛去了?
郭湛安看不上柳菲菲這些小伎倆,說道:“郭夫人放心,我在信中已經說了,霍玉是要和我一同回許州的。在京城的這些天裡,他就住在我的院子裡。若是要喝茶,改天再喝也不遲。”
柳菲菲只覺得面上無光,還想說些什麼,一旁的郭顯通發話了:“就讓你義弟先下去休息吧。”
霍玉看柳菲菲還想張嘴,連忙說道:“多謝郭大人體恤。晚輩見過郭夫人,多謝郭夫人的茶。”
郭湛安將霍玉拉回到自己身邊:“玉兒這人就是太講究規矩了,剛才父親和我都忘了,還是霍玉自個兒想起來未向郭夫人問好,還請郭夫人體諒。”
柳菲菲皮笑肉不笑地瞪著郭湛安:“自然,我怎麼會和晚輩一般見識?倒是你這義弟的規矩,還得再好好教教,京城中貴人眾多,免得出去了不知道衝撞了哪家貴人,把你也害了。”
“多謝郭夫人提醒。”郭湛安扭頭對霍玉說道:“外頭賈歡和福全應該都守著了,你讓他們中一個帶你回我的院子裡,挑一處合你心意的。”
霍玉點點頭,又對著郭顯通一拜:“晚輩先行告退。”
等霍玉離開了,郭顯通冷著一張臉:“你跟我過來!”
郭湛安無視柳菲菲那幸災樂禍的眼神,一聲不吭跟著郭顯通走了。
等郭家父子二人走後,正廳裡一直沒說話的三個年輕男女紛紛鬆了一口氣。
“大哥什麼時候認的義弟?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娘,大哥回來了,你說爹會不會又拿我和大哥比啊。”
“娘,我看那什麼霍玉穿得好窮酸,大冷天的就一件袍子裹身,連裘衣都沒有,該不會是哪裡跑來的破爛戶來打秋風的吧!”
柳菲菲被自家兒女鬧得煩了,吼了一聲:“吵什麼吵!讓你們過來不是讓你們光看的!你們這麼多問題,剛才怎麼不自己問?非要等你們爹走了來煩我,是覺得我好欺負是不是!”
被柳菲菲這麼一呵斥,三姐弟都沒了繼續問下去的膽量,一個個站在那,看著柳菲菲,一言不發。
柳菲菲不悅道:“你們要是有郭湛安一半的膽量和脾氣,還需要我替你們操心麼!都下去吧,晚間再說!”
郭湛安跟著郭顯通進了書房,迎接他的就是郭顯通劈頭蓋臉一頓痛罵:“你那個義弟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何之前從未告訴過我?還有,前些日子你是不是給三皇子送賀禮了?為何不提前知會我,讓我替你去送?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派人給三皇子送賀禮,別人會怎麼看我?”
郭湛安苦笑道:“我才回來,父親就問了這麼多問題,這叫我從何回答?我離京兩年多了,開頭也是給父親寫過家書的,可父親卻從沒回過我。我還以為父親是覺得我多此一舉,後來就沒寫了。哦對了,去年我曾經帶著玉兒回京,我記得家裡還派人來驛站請我回去,可惜我當時是冒死回京,不敢給家中添麻煩。那時候玉兒也是跟著我一同來的,父親不知道麼?”
郭顯通一愣:“我怎麼沒聽人說起過?”
他自然是沒聽說過的,因為那次霍玉壓根就沒出面,但郭湛安故意沒說清楚,繼續說道:“就是那次回桐花縣路上,我被人追殺,如果不是霍玉捨身相救,替我擋下那一劍,只怕我早就死了。父親,你知道麼?”
“我、我不太清楚,”郭顯通這會兒也沒心思去計較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