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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這到底算什麼啊!

原來五毒教英明神武的女教主到底及不上“飛霞樓”眾女,她們要的是男人們甘心情願匍匐於腳邊,踢都踢不走,即便踢飛了,還是乖乖爬回來痴纏,而薩渺渺這種強取手段,太不入流!太不入流!

眼淚流不停,她沒想哭,但覷見洞眼外的事,自然氣到哭。

心揪成一團,她拼命拉住意識,奮力想弄出一些聲響,讓他曉得她安好。

她想起,以往跟樓中姐妹躲進密室“見習”男女之術時,密室通常內外都設有機栝,進得來便出得去,那麼,這個小密室裡定也設有機栝,她可以找出來,她要出去,她……她不要餘皂秋委屈自己受那種罪,如果他樂意也就算了,好比他那日目中閃耀、雙頰泛蜜光地跟著“天罡門”的喬家小姐去,她知道那時他很開懷、很樂意,但這次不是,而那時的心痛與此時的心痛,滋味又全然不同。

她真的希望他快活,是真的,這樣,她的心痛難受也才值得。

身體沉重得難以驅使,淚要流,只好由著它流。

她將心志和慢慢凝聚的力氣專注在指尖,下功夫,好不容易終於能動,她試過一次又一次,從指尖擴及到整隻手,然後前臂、上臂、肩頭……淚還在流,一直流。

洞眼外響起女子動欲的嬌吟,那雙玉手正玩著男人,花詠夜不看、不聽、不想,只是很奮力很奮力、一點一滴地奪回掌控身體的權利。

身軀極熱,熱中帶痠軟,滲進骨血、臟腑……餘皂秋輕閉雙目,徐徐拉長呼吸,守著每一口吐納。

他很靜。

體內雖大縱不靜,但他心志很靜。

守著氣,以南浦一派的心法呼吸,讓氣循流,走遍全身奇經八脈,與體內那股大縱相抗衡……漸漸、緩緩,神與氣相合,意與念同心,他五感大開,察覺到他一上船就試圖追蹤的那抹女子輕息,只是她氣息很弱,斷斷續續,極可能被下藥,或者中毒……是中毒嗎?是嗎?!他無法從那縷氣息中分辨出來!陡地,他胸臆動盪,氣微不穩,那股大縱趁勢又起,他的感覺浮出表面,意識到一雙手以他陌生的方式碰觸他,鼻中盡是那股味!

背脊驟顫,肚腹如沉沉捱上一拳,他幾要嘔出!

不能想!

不能妄動!還不能!

記住呼吸,抓住那起伏、吐納、鼓捺之法。

他再度沉穩。

靜……極靜……心志沉入完全靜黑,他被溫暖的水包裹住,彷彿回到孕育之狀,那是他以前打坐時從未到達的境界。

突然間,他神魂破繭而出,急速飛掠,雙目未睜,眼前卻一片清明……他看見那隻大鴉,肥滾滾的身軀,長且硬的喙,奇異的眼珠,它振翅飛起,他隨它一飛沖天,它停在天台欄杆上理著毛,他隨大鴉躍落天台,看到蜷臥在地的小姑娘。

他一直沒告訴她,那年,在小小天台上第一次瞧見她,她縮腿蜷伏、小手擱在潔顎下安眠的模樣,讓他想起甫出生的貓仔,軟綿綿,溫馴可愛,他盯著她看,手指發癢,極想摸摸她的髮絲、碰碰她的白頰。

……後來,她用力握住他的手,他驚愕到幾近駭然,不曉得原來靜靜的心也會掀起大浪,只因她的一握,隨意卻有力的一握,她細嫩小手握住他的大手,那力勁直撲他的胸房。

胸房一鼓,倏然撥出,千萬紅塵萬千風,他神魂再飛,在這個境界,他似一抹歸魂,去向何方,全隨意念。

……他抓著釣竿和兩條魚,看到她佇立在破敗民家前,月光鑲著身,她的背影朦朧纖瘦,有著淡淡孤寂……然後她旋身過來,那張秀麗臉容忽而綻笑,那一笑,把所有孤寂之味盡數驅走,只因她瞧見他了。

她看著他,笑得清爽開懷。

他也一直沒對她說,在那個月光迷離的夜裡,見她出現在那裡,他左胸驟跳,跳得胸骨發痛,血液熱燙,熱氣往眼眶衝,因為來到那處民家,他也盼著見她,她不在,他難受得想哭,她真在眼前,他又激切得快要落淚……

圓圓眸。圓圓腮。

她的眼睛笑時彎彎的,狠瞪時總教他心頭猛跳。

……她瞠圓眸子狠瞪,瞪得他又想哭了,但他不能放手,他不能放下她二姐,那是師哥的救命藥,他在心裡許了諾,得顧著師哥。

所以,夜兒,你打我吧,愛怎麼打就怎麼打,打我出氣,就是別哭……

……她沮喪地滑坐在地,不再追打他,他的不安一波接連一波,兜頭罩落。

他走近她,擁她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