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是我沒想到他會為了我做到這個地步……”

那有什麼老天爺仁慈，一切不過是君雲妄用命換來的。

君雲妄……

日後這三個字，將如影隨形融入骨血伴隨她到死。

“日後，你去鬼宅，去他墳前親自告訴他你的答案，我想他要是知道了，九泉之下也會瞑目了。”

“……”

瞑目了又如何？

帶著這份沉重的期許，她還能正真的快樂嗎？

許是會吧，誰讓這是他的遺願呢。

帶著他的那一份，她一定要努力開心的活著。

他肯定是希望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開開心心活著，可是離言塵素來不會瞞著自己什麼。

他知道的事情，一般來說她也會知道。

“師兄，謝謝你沒有隱瞞著我，更謝謝你，給兄長斂骨。”說著彎腰拱手一揖。

離言塵抬手摸摸沈白兮的腦袋，看著冷靜的人，“客氣什麼？他值得我離言塵敬重。”

不僅僅是因為醫術，還有那至死方休的愛，深沉刻骨，純粹乾淨。

君雲妄用自己的生命給離言塵上了一課，清楚的告訴他，愛一個人，為她去死心甘情願。

“師兄，我還不清了……”她欠君雲妄的，何止是一個單家那麼簡單。

她欠他太多東西了。

命，單家，還有其餘數不清的東西。

“回吧。”

繞出衚衕，離言塵故意挑選了一條遠路，帶著沈白兮在街道上走了一圈之後才回到驛站。

看著回到屋子的沈白兮，離言塵折返身回屋，卻意外看到了不遠處的君憂樓。

“小丫頭怎麼了？”

離言塵回頭看了眼房間，壓低聲音說道：“不是很好，她還沒從沈垣烯的死裡緩過來，師叔就因她而死，接二連三的打擊太過沉重了。”

沈垣烯死了？這訊息倒是來得有幾分猝不及防，不過……“師叔？”

“你皇兄。”

“……”君憂樓沉默半晌，隨即釋然一笑，“皇兄為她死是心甘情願，能被她記住一輩子，也值得了。”

“……”離言塵詫異看了眼人，君憂樓搖搖腦袋，“你沒有愛過你不會知道。”

“太苦，不想。”

“……”君憂樓深深吸了口氣，看著冰冷無情的人，多嘴說了一句，“你看得太通透了，有時候這並不是好事，慧極必傷。”

這次輪到離言塵啞然無話，最後只是壓低了聲音說道：“想辦法開解兮兮的心結，這麼鬱結於心損傷身體，會短命。”

“……”你一個把她養大的師兄都沒有辦法，他一個半路上來的哥哥又有什麼辦法。

君憂樓負手，憂心看了眼，“我是沒有一點辦法，可能十一和亦兒會有點辦法。”

亦兒……那個咋咋呼呼的小丫頭……愛吃愛炸毛……

“九王妃她還好嗎？”離言塵突然問了一句，比起剛剛那個冷冰冰不近人情的人，此時此刻的離言塵多了幾絲煙火的溫柔。

“挺好的。”

好就行了，看著君憂樓一提起離言亦時候的眼神就知道這人是愛慘了。

點點頭，回屋。

君憂樓回到自己屋子裡，提筆修書兩封，一封給君憂無，一封給離言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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