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言塵和離修凌踏著暮色來到沈家，飯菜剛擺好，兩人就到了。

“成了。”離言塵丟下兩個字，找了位置坐下來，青陀下去拿了兩副碗筷，沈白兮抬頭看了眼臉上尚有些病態白的離修凌，朝著離言塵點點頭，“辛苦師兄了。”

離修凌坐在一旁，眉宇間有幾分倦色，安靜的靠在椅子一言不發。

“哼。”離言塵鼻音微重哼一聲，眼裡浮上點點無奈，聲音冰冷，“人老了經不起你們折騰，以後有事別找我。”嫌棄的口吻說著，淡淡的縱容卻是顯淺易懂。

沈白兮討好一笑，“誰讓師兄醫術高超呢。”

“姐姐！”

小胖腿邁開小跑進來，正要撲沈白兮的時候腳下一絆，眼見就要摔在地上，離修凌身體提起人衣領放在腿上，“安分點。”

輕斥一句，沈蚩似撲騰幾下也就安分的待在離修凌懷裡，撅起嘴巴臉有點不高興，想來是沒有撲倒沈白兮不開心了。

食不言。

一頓飯在寂靜裡落幕。

離言塵吃完飯就回去了，沈白兮拿著書簡，熟悉不過的文字讓她有些失神。

離修凌其實很喜歡孩子的，剛剛在飯桌上，他對沈蚩似無微不至的乖懷真的讓她挺難受的。

有些心煩意亂，索性丟了書簡靠在太師椅裡，最後出了書房，鵝毛大雪紛飛，青陀拿過大氅披在沈白兮肩上輕聲說道：“郡王在小少爺那屋休息了，小姐可要去看看？”

“罷了……”

接過青陀手裡的宮燈，朝著沈蚩似房間走去，掀起簾子走進去，心頭的複雜格外清晰直接影響了平靜的心。

沈蚩似很乖，趴在床榻邊守著床榻上的人，將手裡的宮燈放在一旁，輕手輕腳走進一看，一本書籍散落在手邊，呼吸聲平緩且長，這幾天看上去消瘦不少。

沈蚩似回頭看見沈白兮，眼裡一亮，沈白兮束起一個手指放在唇邊，“噓。”

沈蚩似彎起眼睛一笑，輕手輕腳離開了。

沈白兮坐在床沿，將人放在外面的手拿起來準備放到被子裡，衣袖滑落露出一截手臂，上面有不少針眼和些許青紫。

白皙上肌膚上青紫很刺目，心如細密的針扎，有些悶疼。

她知道離修凌肌膚嬌嫩容易留痕，可親眼看見的時候，她還是低估了自己的感情。

抬手點了離修凌的睡穴，抬手扒開人衣服，看著幾乎是體無完膚的身軀，鼻尖酸澀。

眼裡澀澀的，喉嚨深處發出低低的嘆息聲。

新新舊舊的傷疤不少，和她比起來一點也不差，這幾年他過得日子許是和她一樣吧。

雖然屋子裡很暖和，可是沈白兮還是沒有耽擱太久，給人攏好衣服，壓壓心裡起伏甚大的心情，抓住骨節分明的手指，靜靜的望著人睡顏。

見人睡得不是太安寧，沈白兮幫人把外袍脫了，掖了掖被角，把外面的手放在被子裡。

看著人身上掉落下來的小玉人兒，沈白兮如遭雷擊僵在原地，半晌才伸出手拿過那個小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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