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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節裡頭要祭祖宗,老太太自然在其中,這才有此一問,紀氏聽了便笑:&ldo;自然還要來看看伯孃,我們家六丫頭前兒還唸叨,說給伯孃做的手筒不知道挑個什麼毛綴邊,樣子都繡好了,是仙靈祝壽的,直磨著我問呢。&rdo;只黃氏不喜歡的,曾氏心裡先存了幾分善意,她笑一回:&ldo;我老人家了,還用什麼毛,不是紫的就是紅的,喜慶些。&rdo;紀氏一口應下了,紫的就是紫貂毛紅的就是火狐狸毛,曾氏倒真是不挑好的不開口,可紀氏來是事要辦,又不是做個裡襯,不過是綴上一圈毛邊罷了,乾脆的應了:&ldo;我原也這麼說,我看著倒是紅的好,那仙靈祝壽襯的是綠緞底子。&rdo;曾氏自然滿意,一時又想起黃氏來,夫妻兩個發了財,竟不知道好好孝敬她一回,連著兒子也不似過去那樣聽話,這個手筒得了,倒好在黃氏跟前刺一刺她的眼了。紀氏陪著吃過一盞茶,到續上水了再立起來:&ldo;我還有緊要事要尋嫂嫂,便不陪伯孃再坐了。&rdo;才要走,叫曾氏攔了。&ldo;你嫂子進了冬天就害傷風,一直都養不好,若不然我這一把子老骨頭,還來沾這個作甚,一個是病著一個是扶不起,你有甚事說與我知道就是了。&rdo;夏氏還是主持過老太太喪事的,到了曾氏口裡,只說她扶不起來,一竿子把兩個兒媳婦都敲下去了,紀氏也知機,舜榮都討了媳婦了,曾氏卻還捏著權柄不肯放。&ldo;是我們六丫頭到了年紀,總得要官媒人上門請期,走完三書六禮的,才算是結了親。&rdo;紀氏又作個懊惱模樣:&ldo;是我疏忽了,沒想著嫂子病著,過些日子等她好了,我再來。&rdo;曾氏笑了,拉了紀氏道:&ldo;看你急的,她這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好的,作下的親事,也不過就是走一回禮,便不必去煩著她,原來請的哪一個,我還讓哪一個上門去就是了。&rdo;總歸是作定了的親事,難道還能反悔不成,紀舜華親事都走過了納吉納徵了,紀舜英這個也該進門了,曾氏心裡頭又樂,黃氏可是巴著顏連章死的,哪知道拖過夏,眼看著又要拖過冬天了,就是好好的,沒個辦喪事的模樣,這番再定下日子,她還不定怎麼喪氣。&ldo;姑爺可好些了?&rdo;曾氏一問,紀氏就一嘆息:&ldo;到是比前些日子又好上些,只還不見好,吹了風就頭痛,原想著春天起復的,這麼看著,還得再養養。&rdo;曾氏問明白了就道:&ldo;遲些便遲些,這些年沒個歇,也該緩緩了。&rdo;人還在跟紀氏說話,已經備下四色禮上了媒人的門,催了她去請期,捏著紀氏的手:&ldo;六丫頭我很喜歡,放心罷,進了門還有我看著呢。&rdo;☆、 如意茶有曾氏一力促成,黃氏那兒得著信的時候,官媒已經帶著雁禮去了顏家,請期是按著男家定的日子來的,為著顯得尊重,得先往女家問明瞭,可有三族不虞的,若無不妥再定下日子,寫了婚書送來。嬤嬤報給黃氏知道的時候,她正躺在c黃上吃藥,一碗灌下去,含了口蜜水,咽盡了才揮手:&ldo;送去就送去了,她也該急了。&rdo;黃氏倒不曾有旁的打算,這親事又賴不掉,總要結的,只不上心罷了,她病的暈沉沉的,連一直攥在手裡的管家權都叫曾氏藉機奪了去,哪裡還有心思去管紀舜英。&ldo;太太那兒,可是把這一季的月例,都給那一個送去了。&rdo;嬤嬤覷著黃氏的臉色,黃氏聽了冷哼一聲,自她嫁進門來,曾氏就沒有一天不折騰她的。少女嫩婦進了門,院子裡頭想扎個鞦韆架子,那時新婚,同丈夫正是蜜裡調油的好時候,紀懷信一句話,院子裡頭就紮起了鞦韆,大紅漆的,上頭還垂了鈴鐺,後頭一樹桃花,花開的時節蕩起鞦韆來,滿院子都是香味笑聲。為著這個鞦韆架,叫曾氏話裡話外刺了多少回,她初來紀家,正是惶恐的時候,就怕婆婆不喜歡她,順了她的心思,把鞦韆拆了,再後來,連桃花樹都沒留住,說是犯了煞,叫人砍了去。紀懷信言之鑿鑿說要再替她扎一個,一晃都快二十年過去了,這個鞦韆架,到如今也還沒再立起來。凡是她喜歡的,曾氏必然厭惡,凡是她厭惡的,曾氏就是不喜歡也要高看兩分,她接過管家權去時,黃氏就知道有這一天。舜英舜華都是她的孫子,紀舜華還叫黃氏看著,自小到大,也沒少聽曾氏怎麼折騰黃氏的話,自來與她就不親近,曾氏又怎麼不多待紀舜英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