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那一口是仙氣兒呀！&rdo;明沅打趣她一句，叫明洛拿手指頭一立：&ldo;趕緊別說話，我等著抽籤呢。&rdo;因著梅花座燈大，倒不似鴛鴦燈好提在手裡，裡頭也是一支支小燭包在紗花裡，得往無風處點了才行，明洛說的這一句，明湘彎彎嘴角：&ldo;我原是想要那個鯉魚燈的，好帶了回去給灃哥兒玩。&rdo;&ldo;這值什麼，若沒人抽中，給沒來的也一人一盞便是。&rdo;梅季明擺了擺手，既他接了口，明湘倒得謝，叫明沅反握了手，搶了她的話頭：&ldo;倒要替灃哥兒多謝梅表哥。&rdo;她是灃哥兒的親姐姐，這話很說得著，明湘衝她一笑，手指在明沅掌心裡頭一搔，正相視而笑，那頭梅季明卻對明芃說：&ldo;我原是想把這梅花燈給你的。&rdo;明芃確是最愛梅花，她同梅氏一樣，見著那扎花堆砌，想帶回去獻給梅氏的，沒成想手慢叫別個先抽了去，她聽見梅季明說這一句，拿手指頭刮刮臉：&ldo;你別說這個哄我，我還不知道你，不知道憋著什麼壞水呢。&rdo;這兩個只作談笑，抽著了梅花燈的明湘卻不安起來，她已是驚紀之鳥，聽見絃聲就覺著自家中了箭，明沅趕緊輕拍了她，只作不曾聽見那兩個說話，笑盈盈的持了杯子：&ldo;四姐姐掣著好籤，咱們對軟一杯。&rdo;明洛也端了杯子：&ldo;別把我落了，我定也能掣著好的！&rdo;她本來就饞酒，別個祝酒自家舉杯子，明沅&ldo;撲哧&rdo;一笑：&ldo;趕緊給五姐姐換上海鬥，叫她一斗吃個儘夠！&rdo;明洛才要伸手去捏明沅的嘴，那邊紫萼又響了一聲鼓，&ldo;咚&rdo;的一聲響，又傳將起來，紗花叫揉得皺了，葉子都掉了一邊，擠擠挨挨你傳我我傳你，因著得花燈的人多了，又作了新規矩，得著燈還留了花的，須得罰酒三杯。原還是一個挨一個的傳，傳到後來拋將起來，只管往別個身上扔，鼓聲一停，正巧落到明蓁懷裡，她捻了花梗一笑：&ldo;把那籤桶拿來罷。&rdo;往籤桶裡頭略伸伸手，細長手指夾了一支簽出來，翻出來一看道：&ldo;第九籤。&rdo;第九籤的花燈，卻是兩個小童兒抬進來的，是十八盞燈裡頭最大最華貴的一座，是彩紗扎的鳳凰落在梧桐樹上，那鳳凰口中還啣了顆白紗團起來的珠子，這樣的燈籤文自然不差，明芃翹了腳想去摘那紅籤兒，捏在手裡一看：&ldo;扶搖直上青雲宮！&rdo;。&ldo;才剛我就想說，咱們幾個裡頭，也只大姐姐配抽著這座燈，果然叫她得著了，人這運勢怕是天定的。&rdo;明芃勾了她的胳膊，指著小童兒把花燈抬得近些：&ldo;光是這一座也不知費多少心血去。&rdo;鳳凰頭身尾羽俱是拿細竹骨撐起來的，再包上彩紗，一雙眼睛拿黑石頭嵌了，正是振翅欲飛的模樣兒。&ldo;大姐姐可不是鳳凰，你看她衣裳上的團花兒！&rdo;明洛羨慕不過，趕緊去拿那朵紗花：&ldo;再來再來，我想要那一樹元寶的！&rdo;鼓點兒聲一落，她卻得著一盞走馬燈，立時就點了起來，裡頭燒得一幅奔馬圖，明洛原是喜歡那寶樹上頭金銀綵帶，如今看著這燈會轉，倒似裡頭的馬在跑，也覺得新鮮有趣味，叫小丫頭子吊起來燒著蠟燭由著它轉，拍了巴掌看著：&ldo;這一個比那一個盡還好些呢。&rdo;明芃是最後一個，她早就等不得了，把那籤桶擺在手裡舉起來搖，好容易搖出來一枝，小丫頭卻遲遲不把燈拿進來，明芃自個兒傷了腳，不便出去看，指了梅季明出去，誰知道偏是那盞她嫌棄不要的木魚燈，叫她給抽著了。明蓁立時知機，作勢起來去看，手掀了紅籤捏在手裡，上下一掃撫掌一笑，點點妹妹的臉頰：&ldo;竟是你得著的最好。&rdo;明芃不知其意，正要問，明蓁便道：&ldo;緣木求魚卻得魚，豈不是最好的。&rdo;明芃一聽便知是自個拿著了那木魚燈，氣的跳了腳就要去打梅季明：&ldo;定是你弄鬼！&rdo;&ldo;紫萼來說，可是我弄了鬼？&rdo;紫萼哪裡肯開口說這話，幾個姐妹俱都圍上來，一個個的誇獎她這支最好，明蓁捎手把那紙團一揉，落進茶水杯裡頭叫氳開了墨色，上頭寫的什麼再沒人知道了。明芃鼓了嘴兒，這一句到確是好意頭了，可花燈樣子不好看，兀自忿忿：&ldo;定是表兄捉弄我，我再不依的！&rdo;梅季明上回害得明芃扭了腳，心裡先自悔了，見她腳上包那麼厚的布條，看著傷處實是腫得大，也不再去招她：&ldo;原是唬了你玩的，你抽中的是鯉魚出水。&rdo;虛伸了伸手：&ldo;趕緊坐下，你要成個柺子不成，到時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