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雲鶴忙正色道:“小王爺說哪裡的話,只要是老夫知道的,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老夫一生坦蕩,倒也沒什麼不可對人言的,小王爺你只管問就是!”
“如此甚好!”徐玉不禁苦笑,隔了片刻才道,“歐陽大人,你有幾個女兒?”
歐陽雲鶴呆了呆,原本他以為徐玉要問的問題,必定是朝中私隱,牽涉頗廣的隱案等等,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問出了這樣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心中卻隱隱犯疑,但還是笑道:“小王爺真是風趣,朝中上下人等都知道,老夫僅有一女,早年嫁入了宮中,蒙太后和皇上的寵愛,現封為皇貴妃——也不怕您笑話,我這個宰相,有一半都是靠著女兒的裙帶關係啊!”他到也是風趣,最後一句,竟然承認著自己如今身居高位,那是憑著女兒的關係。
徐玉點了點頭道:“大人太謙虛了。若沒有貴妃娘娘這一節,以大人淵博的學識,這宰相之位,也是非你莫屬。就這等話的,想來是一些不得志者,妒忌大人吧?”他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將寬大的衣袖捲起,露出了帶在手腕上的那隻鑲滿寶石的手鐲,笑道:“我曾經見過令嬡,這隻鐲子,就是蒙她恩賜,想來歐陽大人應該知道這鐲子的來由吧。據說它本是貴妃娘娘的陪嫁之物!”
歐陽雲鶴看到他手上的這隻鐲子,臉色已經微微改變,不似先時鎮定,但他久居官場,自比普通人更是多了份心機和深沉,當即笑道:“原來王爺與娘娘熟識,那就更好說話了。不錯,這鐲子本是老夫給娘娘的陪嫁之物,娘娘進宮,衣服首飾,自然是不用愁的了,這個只不過算是我們做父母的一點心意。”
徐玉不理他的解釋,也不在意他拐彎抹角的想要轉變話題,當即又道:“那麼,能不能問一下大人,這樣的鐲子本是一付,另一隻如今卻在哪裡?大人給女兒的陪嫁之物,不會小氣到只有一隻鐲子吧?而且,這也不吉利。”
歐陽雲鶴猛然拂袖而起,怒道:“小王爺今天是不是特地來找茬的?另外一隻鐲子,是被小女小時候掉在了井裡,至今為止,一直都沒有找到!”
徐玉看了他一眼,對於他的怒氣,也不在意,依然慢慢說道:“原來是這樣,那倒是我多心了——只是,我曾在別的地方,見過一隻一模一樣的鐲子,想來是被別人揀去了,大人不用生氣,等我把話說完再動怒火不遲。”
歐陽雲鶴冷笑道:“若是被人揀去了,也屬於正常,沒什麼好奇怪的!”他表面雖然鎮定無常,心中卻已經忐忑不安,這個小王爺,他知道了什麼?
“但是奇怪的是——這個有另一隻手鐲的人,也是一個和皇貴妃娘娘年齡相仿的女子,並且,她的閨名也叫做歐陽明珠,不知道大人認識與否?”徐玉說到這裡,猛然直直的盯著歐陽雲鶴,等著他的回答。
歐陽雲鶴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當即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冷冷的問道:“小王爺這樣說法,是什麼意思?”
徐玉慢慢的站起身來,將手中的葉上秋露緊緊的握住,然後一直走到他面前,冷笑道:“歐陽大人,我剛才說過,今天我來這裡,僅僅代表著我個人的意思,並不代表著王爺或是皇上,若是大人不願意說,是不是應該由我告訴皇上,由皇上親自過來問話?”
歐陽雲鶴臉色大變,卻也毫不示弱的道:“小王爺,就算是皇上過來問話,老夫行得正,坐得穩,也不怕你誣陷!”他一邊說著,一邊心想著你不過是個剛剛封了個靜平王的小王爺,又無權職,能把我怎麼樣了?只要貴妃娘娘不失寵,誰也奈何不了他。
“誣陷?”徐玉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大人,你最好不要誤會了,我並沒有想要誣陷你什麼,只不過——還有一個人,告訴了我一點小事,賈又興你認識吧,聽說你們本是世交,他前幾天剛剛去世了,是被大內高手所殺,他也有一個女兒,是和您的女兒一同進宮,並且也被封了德妃,結果,您如今已經是宰相大人,而他卻在天牢裡暗無天日的關了近二十年,最後還不得好死,他是真的死不瞑目啊!因為他告訴我說。。。。。。大人,您想知道他告訴我什麼嗎?”
歐陽雲鶴冷笑著道:“他的女兒當年為了爭寵,掐死了靜安公主,後來竟然還不知悔改,嫁禍給小女,算是罪有應得,皇上仁慈,沒有殺他,他不知道悔改,竟然還在天牢裡妖言禍眾,真是死有餘辜。”
徐玉忍不住搖頭,這個歐陽雲鶴,看樣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當即淡淡的笑道:“不錯,大人說得對極了,他確實是妖言禍眾,他竟然說皇貴妃娘娘並不是您的女兒,而是另有其人!他原見過令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