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潘克終於慈悲,掌鬆開,長袖一拂:“不消問你,事情我自然能查個清楚,領著你的銀子走人。”
華容當然很快走人,事情也很快就清楚。
潘尚希,兵部侍郎,滿朝聞名的清官,住在一隻簡陋四合院,平日裡清粥寒衣,到頭來卻原來是個偽君子。
乘潘尚希不在,潘克夜探他府上,闖進他家地窖,開啟箱蓋,居然是看見整整一十二箱黃金。
兵部的官職,他原來是以潘克的名義賣了出去,收人錢財時總是眯眼:“銀子我叔叔也不是白收,是拿來上下打點。”
而對著潘克,他則是冷臉昂然,一幅慷慨腔調:“×××是個人才,侄兒誠心舉薦。”
銀子他落罵名別人擔,這算盤他打得的確精刮。
潘克不是傻子,見這十二箱黃金就已經明白七分。
出門再一求證,事實就更清楚不過。
他原來是全天下最大一個傻子,白白地擔了個賣官的罵名。
事情到了這步,其實也不是完全不可收拾,潘克狂怒,回到侄兒家發飆,說了些要舉發他的狠話,原本也做不得真。
可潘尚希太過狠辣,到這時反手,居然拿出本冊子,遞到潘克眼前:“叔叔如果非要舉發侄兒,不妨先看看這個。”
潘克頓住,開啟冊子,翻了幾頁立刻色變。
幾時他買通朝官,又幾時他挪動公款,甚至是他愛嫖男倡這個嗜好,冊子上都事無鉅細記著。
他一心倚重的侄兒,原來早是隻養在家門的餓虎。
所謂叔侄情誼,頃刻間就破碎一地。
“王爺可以給那潘尚希安個罪名了。”
從潘府迴轉三天,華容前去求見韓朗,開門見山。
韓朗訝異,饒有興味看他。
華容於是手動,很是費力地解釋了事情的過程。
韓朗的興味於是更濃了:“這麼說潘尚希也是你的客人?你還真是菊花遍地開啊。”
“他當然不是。”華容緊接,笑得無恥:“我反正是小人,栽贓什麼的拿手,只要讓潘克知道他侄兒很有錢就成。”
“他有錢我怎麼知道?不奇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人從他那買官,看透了他,知道他將錢落進自己口袋,又管不住嘴,幹我的時候順便告訴了我。”
這一句比完韓朗頓時靜默,眸裡寒光盪漾,將他上下看了個透。
“潘尚希賣官,這個連官娼也沒側聽到的訊息,你這麼輕鬆就打探到了?”說這句時韓朗前傾,一步步壓上他,呼吸熾熱:“我是不是把你看得太低了?”
華容後讓,不過卻止不住韓朗來勢,漸漸被他壓上了後牆。
“我答應過你,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韓朗輕聲,掀起他衣衫:“既然你把握這麼十足,不如現在就想想,要些什麼。”
華容的眼眯了起來,過一會開始比手勢:“我的要求是再要兩個要求。”
“第一個要求是再做把扇子,上面堂堂正正地寫殿前歡。”被頂進那刻他身後刺痛,手勢也一頓。
“第二個要求,我要回去盤算,起碼盤算個三天。”隨後他又比劃,咬牙,跟隨韓朗一起律動,被潘克壓垮的腰身開始劇烈疼痛,一波一波好似永無窮盡。
第十二章
處決潘尚希的告示,高懸已過三日。
三日,韓朗未得韓焉半點音信。
於是第四日一早,韓朗決定不再守株待兔,派出流雲親自巡查,一定要得到韓焉的最後答覆。
杉林蘭谷,楚香佩寒。
一落魄布衣書生背靠山石,坐在地上喝酒,幕天席地,歡暢淋漓,非常自我。
在他面前,單膝落地的正是僕僕風塵,尋來的流雲。
而那半醉書生不是韓焉,又該是何人?
流雲施禮:“大公子,我家主子說你託他該辦的事,他已經做到了。命小的今天,一定要等你的回話。”字句清晰,卻也並不客氣。
韓焉閉目揚脖,又向嘴裡灌倒著烈酒。
流雲依舊跪地,不動。
許久後,韓焉才睜眼譏笑道:“怎麼你家主子就那麼沒耐心?我倒想問問清楚,如果我今天真的不答應,你當回去怎麼交差?”
流雲將頭垂得更低,話裡透著隱忍:“主子沒交代,只說流雲一定要大公子答覆,才能回去。大公子要耗多長日子,流雲自當奉陪。”
韓焉大笑著,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好!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