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頭蒼蠅似的亂撞。偶然分身使劍失準,劍鋒劃破毛人肚腹,那毛人登即五臟迸綻,血飛身裂如炸開了醬油桶。玉銀童見狀大笑道:“臭小子好狠,有種的你把毛人全殺了!”桃夭夭心神微亂,盲牙籠稍有疏漏,外圍毛人已奔近漏隙,玉銀童的笑聲也忽轉到那方。眼看邪魔又將逃脫,玉南香性命堪危,靈兒,小雪難逃魔爪……桃夭夭一急,發狠加催法力,分身揮劍攔截,將平原邊際的毛人成片放倒,只殺的伏屍如茬,血流匯成赤河。
殺戒一開,桃夭夭熱血登寧,內心反而出奇的冷靜。收攏分身手握魔劍,盪開萬丈金芒,自左至右,再從右到左,平平削過人群。剎時慘叫聲減弱了,許多毛人瞬間喪命,前一刻還驚忙竄蹦,後一刻已骨肉成粉,連吐聲嚥氣的機會都沒有。盲牙籠的氣柱在地下緊密交連,頂部嚴密封合,由外向內的縮壓。剩餘毛人無路可逃,藏身的空間越來越狹小,哭泣悲吼悽怖萬狀,而桃夭夭就象專事殺戮的機械,反覆移臂,平削,一下又一下……悲哭聲稀零了,玉銀童的哀號更顯尖銳:“桃師尊,桃爺爺,可憐我老朽糊塗蛋,昏了頭跟您老人家爭位子。桃大師尊行行好,留小的一條狗命為您效勞啊。”他雖具七門玄功,神異逃術,但怎能擋得住宇宙鋒?此刻外路封死,魔劍屠洗,玉銀童也只剩哀求的份了。
宇宙鋒仍是保持固定節奏,有條不紊的清除著活物。臨到最後一揮,劍鋒即將與氣柱相觸,空隙裡尚餘三百多毛人,都抱成了團兒尖叫,玉銀童更是聲淚俱下:“救命啊,饒命啊,老天開眼啊,我沒活夠啊,我還是童子身……”半晌沒動靜,睜開眼一瞧,宇宙鋒,盲牙籠,驚恐的毛人們,包括站在近處的桃夭夭,全都石雕般凝定不動了!
一片死寂,桃夭夭目光下移,在他視線凝注之處,屍堆輕輕拱開,站起個只齊腰胯高的小毛人,腦袋大手腳細,面部稚氣未脫,宛然是毛人族的小孩兒!他雙手拽著的半截殘屍,不知是他母親還是姐姐,殘餘軀體顯出女性特徵。小毛人嘴裡“嗨呀,嗨呀”的叫喊,竭力將殘屍拖出血泊,拖向他認為安全的地方。毛人軍的後方是勞役營,多有老幼婦孺,潰敗剛一開始,眾軍就把他們護在逃亡的最前頭,遭屠殺時更是層層圍裹,因此活下來的大多數是女人和小孩。
桃夭夭面無表情,只是冷冷看著小毛人拖拽,爬動,跌倒,再爬起……倖存的毛人反應過來,不顧自身危險,衝上前抱住小毛人,想把他帶回群體中。小毛人死命掙扎,他還想拖走那屍身,伸開手向人求助,甚至衝著桃夭夭嗷嗷乞憐,顯然年齡太小,還不懂戒惕與仇恨。眾毛人“啊哇”叫嚷,不時瞧向桃夭夭,似要告知他親人慘死的原因。漸漸小毛人不亂動了,盯著桃夭夭發呆,一下子掉轉頭去,仍由族人抱他跑遠。但就在那一瞥間,清澈的童眸透出極度的憎恨,彷彿玄冰射出怒焰,猛地將桃夭夭灼醒了。
曾幾何時,桃夭夭也心存悲怨,目含怒意,仇視虐待母親的武陵龍家。看到小毛人就象看到自己,他心中感受難以名狀,而殺念早已消融,手一鬆,垂落腿側,盲牙籠消失了。毛人們急如漏網之魚,攙老攜幼向遠處奔逃。玉銀童混在人群裡逃命,餘悸猶存的叫道:“姓桃的,你夠狠,我不招惹你啦,你也別來找我!”
桃夭夭默然凝立,活象站著入睡一般。驀然驚醒轉來,扭頭四顧,滿目悽景蕭色。四周靜的令人發怵,一切都化作泥石般的死物,惟獨烏雲緩慢壓低,陰沉沉的尤顯兇惡。他用力甩頭把亂緒清空,收起宇宙鋒,兩手在衣襟上擦抹,暗道“僅此一回,下不為例,絕不能再用宇宙鋒亂行殺伐。”這麼想著,心裡好受了些,強提精神飛回春垣城。翅鱗守軍正在搬運輜重,打點起上千輛犍龍車組成的運糧隊。
桃夭夭落到大街上,一邊往城心走,一邊觀察城內情勢。翅鱗兵知道他是外界的仙師,因軍務緊急無暇敬禮,只忙著把糧袋放上大車,其中有民間的蜜罐米缸,也三三兩兩摞放在車上。街巷中兵丁奔走,百姓在家門裡翹望,眼巴巴的望著那些瓦罐,一副不捨的神態。但誰敢跨出家門想取回傢什,當兵的就一頓棍棒打退。桃夭夭納悶“怎麼搶老百姓的糧食?”恰逢琉璃鍔率衛隊迎來,口呼:“仙師大恩,我族世代感激!”接往太守府設宴犒謝。桃夭夭拉住她道:“你們搬的什麼糧食?我瞧不全是官糧。”
琉璃鍔正待答言,一名副將近前請命:“城中糧荒已久,居民的儲糧罐都只剩小半,還有許多是空的,是否派人淘選。”琉璃鍔道:“來不及了,把炮車騰空裝糧,罈罈罐罐全帶走,儘速往秋漣城送!記著,一粒米也不準剩下!”副將接令而去。桃夭夭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