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才好?”情急詞窮,不知怎樣比喻恰當了。李鳳歧道:“優柔寡斷不是老弟的作風。半個月來我窩火,就為你這朝三暮四,白白浪費時日!”桃夭夭心燒似油煎,欲待咬牙決斷,但覺靈兒美麗可親,又戀小雪純真可愛,委實難作取捨,頹然道:“依兄長高見,我該娶誰?”
李鳳歧道:“兩個都娶!一夫二妻不分大小,我想法幫你調和她們,管保皆大歡喜。”
桃夭夭怫然作色:“不成!我最恨人三妻四妾,貪圖一己之歡,哪談的上什麼情意。”
李鳳歧笑道:“想的忒多了,又沒讓你學皇帝三宮六院。只限你們三人作配,兩女侍夫志趣相投,誰能害誰……”桃夭夭道:“武陵龍家的龍老爺只一妻一妾,不算多吧?作妾的是我娘,遭受的**三天三夜講不完。龍太太性子乖戾,據傳也是龍府納妾後變成那樣的。同娶兩女的害處小弟深有體會,寧死不造那惡業!”
李鳳歧笑著嘆氣:“你啊,心結太重,守志太堅,又不懂妥協權變,兩位姑娘的情意怕要付諸東流嘍!”順手端起空碗,送到嘴邊一仰,好似一碗烈酒送入喉嚨。
桃夭夭被他說的惱火,衝口道:“大哥別光數落我,要說辜負情意。人家歐陽姑娘成天陪你消遣解悶,待你何等的多情?你幹麼不跟她成親?”
李鳳歧道:“歐陽孤萍也配叫‘姑娘’?哼,兇巴巴的象母老虎。她要多一丁點兒溫柔,也不至花開無人採,心急火燎的找我這酒鬼……”忽而煞住話頭,兩眼直視門外。桃夭夭轉頭看去,只見歐陽孤萍正站在門口,單手提著兩尺高的大酒桶。
屋中氣氛剎時嚴冷。桃夭夭也覺背心發涼,連忙退開陪笑:“嘿,胡謅幾句歐陽姑娘聽到了?嘿嘿,是大哥說的,與我無干……”歐陽孤萍忽然邁進門,一陣風似的衝到石桌前面。李鳳歧嚇了一跳,道:“你幹嘛?”孤萍怒道:“給你送溫柔來了!”抬臂頓手,酒桶“咚”的放上桌子。酒鏇,桶蓋震落,酒香濃郁四溢。李鳳歧心裡癢癢,生怕木桶摔破,連叫道:“輕點,輕點,我接受你的溫柔了,接受到了。哎呀,‘溫柔’浪的到處都是,好可惜呀!”埋頭撅唇,“稀溜溜”**灑在桌上的酒漿,眯著眼回味:“嗯,太白沉香露。瀘州高陽坊的獨家珍品。啊哈,省著點兒細細品嚐。”只顧找杯子舀酒吃,孤萍近在身邊,愣是半眼都沒瞧她。
孤萍羞憤欲狂,轉身飛奔出屋,眼裡白茫茫的,一腳深一腳淺的踉蹌,枉自道法高強,跑的卻像黑夜迷路的凡間女子。驀然停步喘息,抬手擦乾眼睛,看面前石碑兀立,上刻“瀟湘花雨”等字樣,原來不知不覺中轉到了瀟瀟的墳前。
此處她常來照料,一草一石皆出指間。兩年前她曾卜算一卦,算到李鳳歧必將回山,又親手立了塊墓碑,刻上瀟瀟的全名,只盼藉此相慰,或令他轉變狂蕩的心態。而今浪子狂態照舊,自己惆悵如昔,改變的僅是碑上漸綠的苔痕。
孤萍走近輕撫石碑,捻去青苔草絲,摸到瀟瀟的名字,愁緒漸化作柔思,低聲抱怨:“他變成今天這樣,全是我一手害的,不,你也害得他好苦……咱倆都欠了他的債,你睡在裡邊多輕省,我一個人還債的還好辛苦,好辛苦……”螓首低垂,輕輕的吟哦:“飄紅浪蕩雲煙輕,酒困琴閒少知音……他喝醉了老唱這首曲子,唱的我心頭髮慌,就象被債主滿世界追著討賬。唉,你臨終留下遺言‘一定有個人,替我償報鳳哥’,真是能把人磨死的咒語。”惋嘆未幾,心腸轉硬,復現平日的陰沉氣色,冷然道:“哼,管你什麼咒誓遺願,完成了麻姑的指令,瞧我還搭理他不!”
忽然,身後響起一聲輕嘆,儼是少女幽怨的腔調。歐陽孤萍更不回頭,高聲道:“小狐狸,你從昨兒中午跟蹤我,此刻才露馬腳,耐心夠可以的。”
薄霧裡走出個人影,正是狐女紅袖。她奉命窺察李鳳歧的日常行為,雖身帶隱形符印,終因妖氣未盡,對劍仙高手李鳳歧猶存忌憚。因此暗中跟定歐陽孤萍,指望從她身上尋點線索,好回去跟桃夭夭交差。然而卜籌首徒也非等閒,早發現有人緊隨,佯裝不知,等待對方自暴企圖。直到紅袖失聲嘆息,沒必要假裝了,方才出言點破。那“避役符”一經喝破自行消解,施法者的真身立當顯現。
紅袖並不懼怕孤萍,法術被破不甚在意,加之義憤填膺,上前疾聲直訴:“李鳳歧有什麼好,累的萍姐姐傷情,趁早分開算啦!”孤萍道:“誰是你姐姐?”紅袖憋的久了,開啟話匣子只管說:“本來嘛!你奔走四方給他找酒喝,受累受氣的苦狀我全看見了。萍姐姐天仙似的容貌,天神般的法力,哪個男子配的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