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捶了一下方物的背。

結果，何歡從衣櫃裡翻出一件立領的襯衫，扣上所有釦子，可還是有七八塊吻痕遮不住，只能彆扭的用手擋著。

方物把他送到校門外，對他笑得一臉曖昧。

何歡近視150度，很淺，在家不戴眼鏡，但上班的時候，總是戴著，這也是為了顯出一種成熟和嚴謹，彌補自己外表的缺陷。而此時，何歡的襯衫扣得嚴嚴實實，紅痕半遮半露，加他清瘦的身材、白淨的臉和順貼的黑髮，活生生再現了所謂的“禁慾的美感”。

真是惡劣。何歡心想。“我進去啦，再見。”

“嗯，下午來接你。”方物把包遞給何歡，就近啄了一下他的嘴角。

何歡嚇了一跳，看看周圍，再看方物。“我走了。”

嘴唇還有些腫，被方物咬破了，何歡舔了一下。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雖然出乎自己的意料，但並不後悔。他從四年前就很喜歡方物了，雖然只是抽象的贊同和敬佩。見到本人的時候，那感情退了下去。但是，他發現自己很快喜歡上了方物，那感情不像之前的敬佩一樣純粹。何歡不想這樣，這讓他覺得自己很卑劣。他試著否定它，卻又情不自禁地渴望它。

何歡很明白，自己無法拒絕方物這樣的人。瀟灑從容，笑看人生，最重要的是，他那麼地自信，那麼地主動。大學的時候，他偷偷喜歡著那個叫做秦沐的學長。秦沐對他很好，處了三年，何歡能夠感覺到秦沐對自己也有一點喜歡的。何歡不是那種可以主動的人，而秦沐過於溫柔。那份溫柔曾讓何歡依戀不已，當溫柔變成優柔時，兩人便結束了。

世界上有一種人，會喜歡上喜歡自己的人。這種人心軟而脆弱，缺乏行動力，害怕現實，沈溺臆想。方物不會知道，何歡在認識他後，不止一次躲在洗手間，心裡想著他，解決身體渴求。在他之前，何歡一直都吸風飲露般清心寡慾。

上課的時候，何歡把臉繃得比往常更嚴肅，不管前排的同學有沒有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跡，一股勁講完了兩堂課。下午三點半回到辦公室，正好趙茜也在裡頭，見到何歡矜持地對他笑了。何歡臉色一變，趕忙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埋下頭看書。過了一會兒，趙茜捧著書經過何歡，輕聲說：“何歡，我去上課了，再見。”何歡匆忙看她一眼，點了點頭。趙茜眼神有些失意，走出辦公室。

何歡鬆了口氣，覺得今天差不多熬過去了，卻沒有料到，他最想躲的人，偏偏跑來找自己。更糟糕的是，何歡脖子上的紅痕被看見了。

吳永祥興高采烈地來找何歡，在看到他脖子上那曖昧的痕跡時，眼神變得有些微妙。“何歡……你這個……”吳永祥大大咧咧地伸手去摸。

何歡連忙擋了一下，後退兩步。“沒什麼……”

吳永祥見何歡臉色難看，頓住兩秒，隨後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我想起來，還有試卷必須在今天批完，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了！”

何歡點點頭：“嗯。”

吳永祥走到辦公室門口，又回過頭，笑著喊道：“何歡，什麼時候定了終身，可別忘了告訴我這老朋友一聲！”他做了個加油的姿勢。

☆、第十三章

下午，方物照常去接何歡，等了十分鍾也沒見他出來，便打了個電話。

“方先生。”

“何歡，你還沒下班嗎？”

“我在路上。今天下午的課提早了一個小時，我上完課就出來了。”

方物心裡一慌：“怎麼沒跟我說？”

手機那頭頓了一下，溫和的聲音傳過來：“我去公園轉了一下，剛剛出來，在公交站牌邊。”

“你在那兒等一會兒，我五分鍾就到。”方物開啟車門，鑽進車裡，發動車子。

“嗯。一會兒見。”

方物把車子停到站牌邊，何歡走過去上了車。方物發動車子，回到路上，這才轉頭看著何歡。“何歡，你想去哪兒吃飯？”

何歡懨懨地眨了下眼睛。“你決定就好了。”

方物有點惶恐，打量何歡的臉色，小心地問：“我想知道你的意見。”

何歡看著車窗外，有些無精打采。“我想喝點粥。”

方物笑起來：“我知道一家不錯的粥館。”

“我想回家自己煮。”何歡這才轉過頭看方物，“把我放在小區外就好，你自己去吃點正經東西吧，粥填不了肚子。”

方物安靜下來，幾分鍾車內都沒有人再說話。方物心神不安：何歡從來沒對自己這麼冷淡過，以前即使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