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個姑娘家……”賀氏說得興起，卻忽然黯了神色，對啊，人家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天朝雖說沒有女子必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規矩，但總往別人家跑也不是個事兒。

“雲姨不用擔心，我爹孃也還算開明，等我回去向他們二老陳情，若是他們答應，就按雲姨說的辦，只是……只是怕日子久了，雲姨和雲公子會覺得厭煩……”碧瑤說著臉頰又紅了，聲音也低了下去，垂首之際，還是用眼角瞅著無涯的方向。

只可惜無涯卻沒心思顧及她這邊，或許連方才她們的對話都沒聽進耳朵裡去，只顧著擺弄著手上的小盒子，裡頭放的正是子衿託天笑帶回來的小瓷貓，手指輕輕拂過小貓的眼睛、鼻子，小小的耳朵，不由自主，唇邊已經揚起一絲笑容，發自心底的笑容，溫暖，安詳，純真。

“少爺，您先去用些茶點，這個……我先幫您收起來，擱在外頭萬一磕了碰了就不好了，您說呢？”秋蟬走到無涯身邊，輕輕問道。

無涯萬分不捨，卻還是輕輕合上了蓋子，交給秋蟬：“就收到我床頭的櫃子裡吧。”

“是。”秋蟬拿過來，知道這是寶貝，半點也不敢含糊，捧著走向床邊。

“這是……什麼東西啊？”很精緻的小盒子，遠遠看著就覺得考究得很，碧瑤實在忍不住問道：“雲姨，雲公子，可不可以給我看一下？”

本能的想說不可以，無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碧瑤懷的什麼心思，其實大家都是明眼人，但無涯已有妻室她是知道的，再加上她到底是什麼話都沒說出口，若是由無涯出來做戳破窗戶紙的那個人，是不是顯得太多事了些？再者說，賀氏似乎很喜　歡＇炫。書。網＇她，若是鬧僵了，實在是哪一方都討不得好……如此反覆思量之下，到底是什麼都沒有做。可是眼下，子衿送來的東西，無涯是一分一毫都不想讓碧瑤沾邊兒！

無涯不說話，秋蟬也不知道該不該給沈姑娘看，捧著盒子愣在當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是為難，只好將目光投向賀氏。

賀氏看看兒子，再看看碧瑤，知道無涯心中作何感想，可是怎樣也不能顯得他們小氣不是，乾脆笑著過去拿過秋蟬手中的盒子，到碧瑤身邊開啟：“也不是多麼寶貝的東西，有什麼不能看的？”

“呀！這是……HELLOKITTY啊？”碧瑤接過盒子在手，不由得驚叫出聲。

雖說家裡是開醫館的，但碧瑤再怎麼說也是個年輕女子，對於世面上這些流行的飾物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再加上江南江北的風靡一時，真想做到無所見無所聞也不可能，所以，她當然認得！

只不過她從未買過，一是因為價錢偏高，家裡不是太富裕，而且她的性格不允許她為了追趕時髦而花費過多的錢；二是因為碧瑤自認為自己的繡工足以上得了檯面，與其花錢去買，還不如自己個兒回家來做，即便是圖案再怎麼新穎，去店裡看上三四次也就印象深刻了，絕不會有半點差錯，這是她的優勢！只是最近沒有時間，不然的話，她還想做上一兩個來送給雲家的人呢！

賀氏也瞧著熟悉，前陣子跟秋蟬一起出門的時候似乎看到過，但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對這個不會太感興趣，聽碧瑤說著，也只是隨聲附和道：“是啊，大概是叫個什麼……什麼什麼的，呵呵，我也不清楚，既然你說是，那就應該沒錯吧。”

“只是……外頭從來沒有見過的……有過繡屏，絲帕，幾時又出了瓷制小貓？果真是咱們這窮鄉僻壤閉塞得很了，如果碧瑤沒猜錯的話，是凌公子帶來的吧？”碧瑤抬頭看著賀氏，微微一笑：“凌公子果然體貼，帶了這麼個新鮮物件兒來討雲姨歡心呢~快收起來吧，既然市面上沒有，許是很貴重的……”說著，伸手交還給賀氏。

“是天笑從京城帶回來的，卻不是他的心意，也不是送給我的禮物！呵呵，這是我的兒媳婦，特意託天笑拿來給無涯的，無論是否貴重，情意自是……啊——”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見那隻盒子剛剛碰到自己的手邊兒，就直直的落向了地面，賀氏急忙伸手去撈，卻終究是慢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盒子落地，原本虛掩的盒蓋鬆垮垮的開啟了來，裡面的小貓還真是命大，掉到了地毯上免於變成一堆碎片，但還是嘰裡咕嚕的滾了老遠，直到“砰”的一下撞上了床腳，才停了下來。

“少爺當心——”原本秋蟬是能夠得著盒子的，可是無涯也急於伸手去救，身子前傾差點就從輪椅上栽下來，來不及過多權衡，秋蟬只能選擇救人要緊，所以盒子只好做犧牲品了。

無涯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急切的伸手探向床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