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軍。直到1924年,國共兩黨在黃埔建軍,代表時代先進潮流的黃埔軍校師生,衝破封建思想的束縛,早不滿足於把男女平等僅當做口號,首先倡導提出了女子從軍和“男女同學”問題。這無疑是對封建倫理綱常的一次巨大沖擊,更重要的是,從此時起,中國女兵披荊斬棘,開闢了在軍事訓練和軍事教育上男女平等的嶄新天地。一大批“娘子軍”再也不必像花木蘭那樣女扮男裝,再也不像楊門女將那樣廝守族門,而是以女子特有的英姿,自豪地跨入了中國女兵的行列。
中國20世紀女兵始湧黃埔潮。這首倡女兵思想的先驅,即是由中國共產黨人主辦的《中國軍人》雜誌。該刊是以黃埔軍校為主體的中國青年軍人聯合會的會刊,實際領導人是周恩來,主筆有王一飛、蔣先雲、周逸群等共產黨員。
《中國軍人》雜誌刊載的有關“女同志軍”的文章1925年,《中國軍人》雜誌在慶祝國際“三八婦女節”15週年之際,特撰文以志紀念。作者洪筠在《軍人與婦女》一文中,首先論述了婦女的悲慘地位,婦女們在舊時代成了男子們的戰利品和工餘時的消遣品。在世界各國婦女運動興起的現代社會,中國婦女也要起來爭回自己應得的權利。這篇文章高歌古今中外巾幗英雄的從戎偉績,號召中國婦女在男子們已衝鋒陷陣肉搏於血泊中之關頭,不要再熟視無睹,也不要僅限於搖旗吶喊作壁上觀,要武裝起來,打倒帝國主義和軍閥。要明白,權利歸於最大努力者。要想獲得女權,必須荷槍實彈去爭取,絕非靠一些宣傳和示威遊行就可以了事。作者號召“吾親愛之姊妹諸姑,其速武裝完成國民革命,以追取應得之平等自由,以洗女界之舊汙,發揚女權,以追求人類最高之幸福”。
《中國軍人》雜誌傳播了革命思想,迅速喚起了廣大民眾的思想覺悟,很多女青年千里迢迢來到廣州,堅決要求參加革命軍。金慧淑女士就是其中之一。她是廣西靈川人,女子法政大學畢業,在革命思想的感召下來到廣州,於1925年6月9日上書黃埔軍校黨代表廖仲愷和校長蔣介石,責問軍校為何不招女兵。要求黃埔軍校招收女生,她自願做一個革命的女軍人。她在信中寫道:“木蘭從軍,千秋共賞;羅蘭死節,今古同稱。豈以中國二萬萬之女子,概不能從事革命工作耶?”信發出後,未得答覆,她又親自找到何香凝,請求幫助。何香凝也感到無能為力,難以說情。金慧淑又去黃埔島,校長蔣介石避而不見,遂又去政治部特別區黨部請求,表達了她“受女界黨員推舉來粵訪問”的深刻感受。她說“黃埔陸軍軍官學校,則謂男女不能同學,似於理有不通,下次招生望本男女平權之旨義,予以招收壯年女生”。並說,中國4億人口,女子居半,男子從事革命,女子卻袖手旁觀,救國救民的責任不均。在社會主義國家蘇聯,女子已開世界先例,走進革命軍隊。我們革命黨力主堅持列寧主義,提倡男女權利平等,為何我國卻無女同志軍呢?中國兩億女子不能取得從軍權,這就不能說是男女平等。
《中國軍人》雜誌封面在此有必要澄清的一件事是,由於金慧淑在1925年6月9日上書廖仲愷、蔣介石的信末署“淑鞠躬”,後有不少文章著作在敘述這件事時,誤以為“淑鞠躬”即是姓名,並又言“淑鞠躬”是先於金慧淑上書黃埔軍校的另外一位廣西姑娘。實際上,從前後兩封上書內容可看出,兩封信出自同一個女子之手。這“淑鞠躬”應分開讀“淑”、“鞠躬”,這“淑”即是金慧淑的簡稱,“鞠躬”是中國舊式文體信函末常使用的禮儀謙詞。
再說金慧淑女士由黃埔島回廣州市區住所後,又上書一封信于軍校政治部,表達了她參加革命的強烈願望和堅強決心,信中誠懇地寫道:“若貴校不能收為正式學生,情願為旁聽生,伙食、服裝願自備,多一人聽講恐不礙事耳,一腔熱血統希鑑原。”可見這位女士從軍心切之滿腔熱忱,也說明革命思想已深入人心。
無獨有偶,還有一位名叫潘慧勤的女士來到黃埔軍校,也堅決要求參加女同志軍。這位潘女士後與黃埔一期畢業生李之龍結婚。
女子從軍問題,引起了社會上的激烈爭論。有些人站在頑固的封建立場上,極力反對男女平等,曾一度社會渣滓氾濫四起。即使有些曾贊成男女平等口號的人,也狹隘的認為倡導女同志軍是僅僅去滿足軍營男子的性慾而已,仍把革命軍與舊軍閥相論比。他們不瞭解革命軍的性質,不清楚革命軍有鐵的紀律,杞人憂天地認為“設不幸而我革命軍中果然加入了一些女同志,則誠恐將來已和敵人接觸時,他們都還在鴛鴦床上甜睡呢”。7月13日,廣州《民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