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君,老太爺沒了”
蘇文氏饒是做了心理準備,也沒想到會聽到這麼個訊息。眼前一黑就差點背過氣去,女兒婚前一天家中長輩過世,喜事變喪事不說,傳出去外邊還指不定生出什麼閒話來呢!
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老太太沒有把訊息傳出去,而是悄悄叫自己過來,那就是說。。。。。。
蘇文氏猛的抬起頭看向老太太,見她面上微露出讚賞的神色,便知道自己所猜不錯,這是要將這件事瞞下來啊!
“多謝老太太眷顧,媳婦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才好”。。。蘇文氏確定後心頭一鬆,就想給老太太磕頭。
“別那麼多禮了,要說謝,也是謝你養了個好女兒吧,若不是禮兒提醒,我怕是也沒這麼快拿主意了!”老太太低頭看著地上礽自散落的沉香木珠子,“我如此行事,也不光為著你們三房,這是整個蘇府的體面和恩寵,斷不能就這樣被顛覆了去啊。行了,你去對面把禮兒替回來吧,雖說她自己不忌諱,但終究是不吉利的。”
蘇文氏聞言忙去對面,見蘇禮正坐在暖閣外的椅子上,上前扯起她道“我的小祖宗,你趕緊過去,明天就要上花轎了,也不知道避諱些個。”
“娘,這都什麼時候了?有什麼避諱不避諱的,這兒要是沒個人盯著,我哪裡敢放心”蘇禮嘆氣道。“既然娘來了,那我就過去陪著老太太吧。”
蘇禮回到老太太這邊的暖閣,見沉香木珠子還在地上散落,便蹲在地上一粒粒撿起,放在桌子上,數了數數目,便翻出放針*的竹蔢,找出合適的的絲線重新穿好,手腳麻利的將最後幾根絲線變成“卍”字花結,才遞給老太太重新拿在手裡。
老太太捏著串珠,半晌才問“那邊弄得怎麼樣啦?”
已經給老太爺擦過身子,頭髮也梳透過了,七竅也重新用煮過的棉紗塞好,如今已換上新衣,再安置回去躺著了,屋裡的火盆都已經撤下,前門後窗都開著散散熱氣,我讓半夏去外頭裝了幾盆雪放在老太爺身邊,明早撤了去,到時候守著不許人進去,便也是了。
“恩,你辦事向來妥帖,只是這是也不能就這麼算了,老四媳婦為何突然鬧肚子,屋裡的丫頭去了何處,大夫也沒了蹤影,總要暗中查處緣故才行。”
蘇禮坐在旁低頭不語,,她心裡自是懷疑老五的,但她現在並不想多嘴什麼,老太太雖然如此說,也未必就是真心。既然是將死訊藏了下來,那今晚的是根本就無從追究。她現在只求明日大婚能夠順順利利,莫要丟了臉面和壞了規矩。
你也不用擔心,完事還有我給你兜著呢!如今太晚,你娘又走不開,你便在我這暖閣裡湊和一晚,明早再送你們娘倆回去忙活!”老太太扭頭去看蘇禮,她的側面看上去上極其文靜.微垂的睫毛微微顫動,在眼投下一抹陰影,將目光掩在其中,鼻樑秀挺,紅唇微抿,“唉,若不是宮裡賜婚,我真想多留你兩年,難得有個懂事貼心的孩子,卻偏生早早的嫁了。”
“老太太寬心,我便是嫁去天邊,也還是您的孫女!更何況只是嫁在京城,我會時常回來瞧您的,您若是想我,打發個人去叫回來便是。”
“這回是徹底去了,爵位的事兒也是拖不得了。”老太太又提起爵位,老爺子臨去前也沒留下話,少不得還要我操心“左右有老太太在,也不至於分了家去,誰襲爵還不都是府裡的體面。”蘇禮不動聲色的說,蘇文氏私下悄悄告訴過她,老爹不知為何,竟又想要襲爵了,不過她卻不能在老太太跟前兒表現得熱絡,那樣只會適得其反。
“府裡那些孽障,要是都有你這般的心,我倒是阿彌陀佛了!”老太太唸誦了一聲不再多說,招呼玉珍來鋪床,將蘇禮在自己臥房外頭的紗櫥內安置了,這才熄燈。
這個時候又換了床,蘇禮又如何睡得著,只閉目躺著,心裡將第二日的流程再三尋思,直到覺得全都佈置好不會錯漏,卻聽見外頭敲響了四更的梆子聲。
半夏瞧瞧進來在床邊喚道:“姑娘,該起身了!”
“嗯,我醒著呢,你掌燈吧!”蘇禮應道。
聽她聲音十分清醒,半夏便知道她定是一夜未眠,但是遭了這事兒,若是什麼都不想的呼呼大睡,怕才是有問題吧。
蘇禮穿好衣服,蘇文氏也將屋裡的事情都交給玉珍和劉媽看顧,自己還要去忙蘇禮的婚事。
待回到自己院子,丫頭們早已經起燒好熱水,半夏伺候著蘇禮進去沐浴,蘇文氏硬是拿來些不知什麼地方弄來的方子,又是綠豆麵又是珍珠粉的,蘇禮知她是疼自己,但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