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被她這麼神色詭秘地一笑,頓時起了一身冷汗,腦子裡陡然閃過自己秋葉白被洗乾淨剝皮燉上的恐怖畫面,想要說出口的譏諷話語塞在喉嚨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秋葉白看著他那一臉憋悶的樣子,挑眉道:“韓先生你怎麼一副便秘的樣子,便秘就不要總火氣那麼大,火氣越大越便秘密,多喝點冬瓜老鴨湯。”
秋葉白說話的時候,一點都沒有避諱和壓低聲音,所以附近的不管是龍衛的人還是司禮監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兩邊人馬都忍不住‘噗嗤’笑出來。
龍衛的人還忍耐,而司禮監和藏劍閣的人則是一點都不客氣地大笑出聲。
韓愈清秀的臉上頓時浮現出羞惱來,臉色也變得似豬肝色一般,只硬邦邦地蹦出一句:“不勞煩督公大人操心。”
秋葉白嘴角彎起譏誚的笑容,徑自打馬離開。
小七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挑釁似地抬手在自己脖子上比了個刀子的手勢,頓時氣得韓愈幾乎就想跳過去掐他。
倒是校尉陸偉在一邊拍拍韓愈的肩頭,壓低了聲音,忍笑對他道:“好了,你也別惱了,這姓秋的說話倒是有點意思。”
“有點意思,有他孃的什麼意思!”韓愈簡直懷疑陸偉到底是不是他這邊的人,惱恨地白了他一眼。
陸偉暗笑,隨後搖搖頭,正色道:“行了,你也少說幾句,咱們記得咱們要辦什麼事兒就是了,那姓秋的小白臉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你見過他手上功夫的,如果他真要動你,咱們是個人都未必是他的對手,何況咱們這個時候不能與他動手,你可記得韓都尉說的那些話?”
韓愈聞言,身體又僵了僵,好一會才咬牙冷聲道:“我省得。”
陸偉拍拍他肩頭,看向秋葉白和小七等人在押運隊伍前方的背影,輕嘆了一聲:“可惜了,那樣一身武藝,怕是不輸給咱們的元帥,若是能投入正軌,報效家國,必定又是一員悍將!”
韓愈聞言,輕蔑地冷嗤一聲,表示自己的不屑。
……
太陽慢慢地消失在山頭,只留下滿天火燒雲的時候,秋葉白等人終於到達了他們要去的目的地。
因為不遠處已經有一小隊人馬正靜靜地站在一處山坳入口處,一行二三十人,皆身披藤甲,頭扎藍布,腳踏草鞋,背上揹著長短兩弓,全身苗人士兵的裝扮,不是南疆叛軍又是誰!
“來者可是天極司禮監秋督公?”
對方的漢話還是頗為流利的,那種帶著南方山地口音的漢話讓秋葉白神色出現了些許恍惚。
不過韓愈也並不需要她上前答話,他已經策馬上前朗聲道:“正是,我等應阿吶九耶大將軍的要求領了糧食前來赴約。”
對方領頭小隊要求檢視糧食,秋葉白和韓愈都沒有什麼異議,便讓對方過來檢視。
那小隊長便領著手下人過來檢視糧食,一車車地開啟艙門來看,在看見雪白的大米時,黑黑瘦瘦的苗兵們眼中浮現出極為驚喜之色,但是他們並沒有放鬆警惕,甚至用刀子插進大米里確定裡面沒有藏匿人。
直到檢查到最後一輛車的時候,那苗人小隊長一開啟車門便看見大米旁邊有人側身半躺著,似睡著了,他頓時一愣,眼中閃過兇光:“這是……。”
“這是我們稱糧的先生,昨日給你們稱糧稱了一夜,今日太累了。”一道硬邦邦的聲音響起。
那苗人轉過臉看向一邊矮個子的漢人士兵,見他眉清目秀,只臉上表情跟冰山似地,他皺了下眉,又喊過來兩個苗兵,仔細地將那躺著的稱糧先生身邊的糧食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才招呼其他人離開。
等著他們仔細地查驗完了糧食之後,那小隊長和身邊的人用苗家話低聲說了什麼之後,那小隊長便走到秋葉白身邊,對她點點頭:“你們跟我們來。”
韓愈環顧了四周之後,有些遲疑,伸手攔住了秋葉白,壓低了聲音道:“你們看這山坳乃是易守難攻之處,再往前便是除了名的地形莫測難行,也許還有瘴氣迷人視線,上一隊龍衛被困在離邊界都不算遠的地方,但是咱們的人連續三次試圖越過邊界營救都失敗了,若是咱們就這麼跟著進去,只怕……。”
“只怕有來無回?”秋葉白看著他,輕嗤了一聲:“那麼韓先生有什麼打算,在這裡守株待兔?”
她轉過身,一拉韁繩便跟著那一隊苗人士兵往山坳裡走:“你覺得他們讓咱們領著糧食來,還能順著你的心意行事,從你站在這裡開始,就沒得選了。”
司禮監諸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