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懂裝懂地礙手礙腳。”
他見秋葉白想要說話,便忽然伸手在她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卻不想他動作幅度有些大了,而秋葉白又剛好上前一步,便正巧蹭上了他的手指。
他一怔,只覺得自己的指尖溫軟豐潤得不可思議。
秋葉白有些尷尬地退了一步,神色不動地道:“元帥?”
百里凌風怔然片刻,才回過神,輕咳了一聲:“正如秋監軍所言……。”
他頓了頓,看著她,目光銳利地道:“我也同樣不信任你。”
秋葉白一點兒都不意外,漫不經心地道:“很高興你我在這一點上達成一致。”
百里凌風譏誚地輕笑一聲,隨後卻神色一整:“但是這次的事情,亦確因不得已才做如此安排,梅蘇會願意捐獻糧倉的目的絕對不可能如此簡單,而糧草之重要性攸關大軍和龍衛的生死,軍中目前只有你才有足夠的權力和能力抗衡、節制梅蘇。”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的,但是秋葉白行事作風和他的手腕,確實有很過人的地方。
秋葉白聞言,彎了彎唇角:“元帥抬舉了。”
這明褒暗貶的讚譽,是在說她心機中麼?還真是讓她‘受寵若驚’!
百里凌風頓了頓,垂下眸子,聲音亦低沉下去:“我承認有私心,我手中親信皆為軍人,他們上馬殺千軍,但是下馬卻使不來勾心鬥角,絕非梅蘇的對手,我不希望這些經歷無數生死才走到今日的漢子沒有馬革裹屍,卻平白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嗯,所以下官這樣的佞臣死一死也沒所謂,若死了才是皆大歡喜。”秋葉白輕笑了起來。
百里凌風蜜色的俊容上瞬間浮現出一點子尷尬來:“這……。”
“元帥不必多言,只記得你欠我一次。”她看著他,明眸清冽。
她可不是為了幫他,但她一點不介意收取自己該收的利息百里凌風有些沒想到她會應得如此利落,亦正色道:“是,本帥欠你一次人情,你想要什麼?”
百里凌風用的是‘本帥’自稱,便意味著他用自己的身份許下諾言,像他那樣的男人必是一諾千金,就算是對自己的敵人,也不會不信守承諾。
秋葉白眸光微閃:“元帥記得便是,至於有什麼要求,日後再言。”
說罷,她轉身向會議桌而去。
百里凌風看著她窈窕的背影,忽然道:“我從未認為你與梅蘇出海是讓你送死,我相信你的能耐。”
秋葉白停住腳步,淡漠地‘嗯’了一聲,隨後繼續向前而去。
他是不是真的希望她死,無關緊要,
只要他不放棄繼承皇位的野心一日,他們遲早有一天會兵戎相見。
百里凌風看著她的背影,知道她並不信他,他眸色微沉,亦不知自己怎麼會在剛才忽然說了那一句話,也許……是因為英雄相惜?
百里凌風垂下纖長的睫羽,目光忽掠過自己的指尖,那種柔軟粉潤異常的觸感還停留在上面。
他忽然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指擱在了自己的嘴唇之上,似指尖留有的奇異觸感也能傳導到自己的嘴唇上。
片刻之後,他忽如電擊一般,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幹了什麼。
他把個摸了男人的嘴的手指擱在自己手上了?
這……見鬼……
“元帥?”遠遠地李牧呼喚他的聲音響起,讓百里凌風迅速地定了定神,立刻走了過去。
且說秋葉白走回了竹臺邊,還沒有站定,便聽百里青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在她耳邊道:“什麼時候啟程去泉州?”
泉州是離他們最近的一處港口所在。
秋葉白看了他一眼,亦用傳音入密道:“你是蛔蟲麼?”
不然,怎麼她想什麼,他都知道。
百里初透過面具的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她腿間:“若屬下是蟲兒,要鑽的必定不是葉白大人的肚子,而是……。”
“住口!”秋葉白耳根一熱,下意識地並了下腿,低聲怒斥。
這廝真是越來越無恥了!
百里初微微彎起唇角:“屬下說的是鑽大人腦子裡,也好為大人分憂,怎麼,大人在想什麼無恥的地方麼?”
他說話的時候,神色優雅從容,竟彷彿是她自己腦子不純潔一般。
秋葉白有點牙癢癢的,冷哼一聲,不再搭話。
梅蘇看著二人之間的互動,清淺的眸子裡閃過若有所思的光芒:“不知監軍大人身邊這位高人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