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點點頭,看也不看現場一群吐血倒地已一隻腳踏過奈河橋的大漢們向他伸出求救的手,拿著原稿飛速離開了。(所謂過河拆橋,原來就是編輯的專用形容詞)
我看看鐘,已經快十二點了。好累,好虛脫,看來今天也無法複習功課了,還是早點兒睡吧。
正想離開,突然背後的玉哥一聲低吼。
“怎麼了,老師?”那群死屍們頓時又光輝燦爛地彈跳起來,緊張得圍在玉哥身邊。
玉哥黑煞煞的面孔比平時更可怕,尤其是佈滿血絲的眼睛,眼神簡直就能強暴人:“我操!這期是有三頁彩稿吧,第三頁好像……還沒上色……就已經……交了?操!你們都沒檢查過嗎?!”
“可是剛才編輯檢查時沒說什麼遺漏啊,我記得是已經上色了,不是老師上的嗎?那是……誰上的?”
大家面面相覷。
“不是我,我一直在忙著掃描。”
“不是我,我也在忙著核對背景有沒有問題。”
“更不是我啦,我根本都沒碰過彩色墨水……”
“那是……”
我頓時清醒過來,臉色慘白,咬住自己的手指——這~~~~~下~~~~~慘~~~~~啦~~~~~!
正準備趁他們不注意時從門口溜出去,背後就被四隻大手一起抓住了……哭,天上的媽媽呀,你這次一定要救我啊!
“死兼職生!誰准許你給彩稿上色的!就你那門外漢的技術,你是要毀了老師的稿啊!!”
“對不起!”我幾乎是本能地哀號起來。
“別管他了,趕快把掃描的底稿開啟看看!你們打電話叫編輯把稿送回來,要是直接拿去印刷廠就完了!”
“誰準你碰老師的彩稿的!刊頭彩稿是很重要的,你是要毀了老師的一世英名啊!”
綁架犯們將我團團圍住,以防我逃跑,玉哥那張本來就熬了好幾個通宵的暴躁面孔更是恐怖萬分,我看都不敢看一眼,只等待眾人將我槍斃處刑。
當電腦圖片開啟,啊,果然是我亂畫的那幅!完了!一定會被分屍的!一定……嗯?奇怪,為什麼大家都愣住了?這張圖真的這麼糟糕,看得大家都嚇呆了?唉,我就說我不是來兼職當漫畫助手的嘛,我從小到大根本就沒學過繪畫,我怎會這些呢……
“我操!”玉哥轉過頭,用奇異的表情看著我:“嵐,這張圖真的是你上色的?”
“對不起……”我現在充分體驗到試驗小白鼠的恐懼與淚水:“因為……因為……不知道誰突然扔給我,說要上色……我問了半天,可是根本都沒人理我,我……我只好自己翻雜誌前幾期,摹仿玉哥的色彩來畫了……我……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真是嚇得頭腦不清了,玉哥如果是聽到解釋就會放過我的人,他還是玉哥嗎!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恐懼著的分屍死刑並沒有來到,反而眾人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般,紛紛撿拾了自己的東西,打著哈欠離開了。當房間就剩下玉哥和我時,場面只有更尷尬而已。
要和這個玉哥獨處,實在是太危險了(雖然此時他剛趕完稿比較累,但我認為是絕對不能以“常人”標準來考慮玉哥的行動模式),為了打破尷尬,我“嘿嘿”笑了兩聲:“玉哥,你……餓了吧,我做點兒宵夜給你吃?”拜託,希望你吃了宵夜,就不要拿我當宵夜吃了!
玉哥反而拿起件外套:“你也累了,不要做宵夜了,老子請你去外面吃吧。”
雖然我很想說“既然累了就讓我回去睡覺吧”,但當觸到玉哥黑暗系的眼神時,我——徹底輸了,不敢作出任何反抗。(我面對玉哥時怎麼總是特別膽弱啊)
我顫瑟地跟在玉哥後面,來到一間24小時營業的家庭式餐廳,玉哥點了幾個菜,慢慢吃著,我也不敢催,終於親身體驗到什麼叫伴君如伴虎了。
吃完飯,玉哥才開腔:“我操!今天你做助手的錢,老子回頭收到稿費就給你。但是,你小子先老實回答我!”
“是!”我條件反射地回應,感覺自己比受過軍事訓練計程車兵還迅速。
“你真的是第一次畫漫畫嗎?”
啊?
我心虛地看著玉哥,他居然沒有提到任何關於之前我錯手打了他的事兒?果然是因為——那張圖的問題更嚴重啊!剛才只是判死緩,現在終於要處刑了:“……玉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我操!老子又沒問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好可怕啊!我小聲地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