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呆呆站定,懵然抬眸,迎面走來的竟是皇帝趙頊。
趙頊疾步走到他面前,見賀紓失魂落魄的樣子,大吃一驚,擔心地問:“繁衣,你怎麼了?”
賀紓猛然驚覺,“陛下,您回來了?您沒事吧?”
“你擔心我?”趙頊柔聲道,眸光閃動。
然後呵呵笑了,“我會有什麼事,昨晚我遇見一個故友,一時談得興起,忘了時間,今天一早就看到滿城的禁衛軍,謝雲程到處尋我。呵呵,繁衣,讓你擔心了,都是我不好。”
“故友?”賀紓很是疑惑,正要問個清楚,忽然腦海裡一陣昏沉,喃喃道,“陛下……您沒事就好!”
趙頊看他臉色煞白,一把扶著他,“繁衣,你怎麼了?”
賀紓茫然地搖搖頭,哀痛欲絕,“……陛下,翐兒,翐兒他——”
趙頊一驚,“翐兒怎麼了?”
“翐兒被寧王扣住了……”
“什麼?!”趙頊震驚不已,“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賀紓穩了下心神,將昨晚的事說了一遍。
趙頊冷厲道,“趙羽還真做得出來,連自己兒子都要利用!”
賀紓愴然,“他根本不知道翐兒是他兒子,他只以為翐兒是皇子,想扣留翐兒要挾我們。”
趙頊一時也束手無策,看看賀紓心力交瘁的樣子,只得安慰道:“繁衣,你放寬心。趙羽不會對翐兒怎樣的,他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不至於如此歹毒對一個孩子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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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紓被趙頊帶回房中,強制躺下休息。可他心裡惦記著翐兒,哪裡睡得著,眼睜睜想著心事。忽然,對面牆上一個閃光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定眼一看,倒吸了口氣,牆上赫然掛著一副青銅面具!
那鬼魅的青銅面具!
賀紓翻身下床,走到面具前細看,面具上兩個巨大的眼眶,如同兩個黑色的漩渦,賀紓打了個冷顫,覺得自己隨時會被吸捲進去。雖然時隔三年,青銅面具帶給他的依舊是冰冷的恐懼。
賀紓笑了,三年了,終結的時刻來了。
走了將近兩個時辰,賀紓才到達約定的地點——那個陰暗、潮溼、冰冷的巖洞。
黑暗中,那個青色的背影已經在等待著他了。
賀紓在他身後站定。
鬼魅聽到腳步聲,回過身來,四目相對。
賀紓先開口道:“真可惜,我以為會見到廬山真面目。”說著,把手中的青銅面具朝鬼魅揚了揚。
戴著另一副面具的鬼魅笑了笑,道:“人人都千方百計追尋真相,卻不知道真相往往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