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有點頭暈。
“夜溪,怎麼辦?我陷得越來越深了。”他呢喃著,手指輕輕玩著她鬢邊散落的一縷秀髮。
她一愣,忽然明白他說的意思,於是蜷縮了身子在他身邊擠出一隅,淡淡道:“那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聽?”
“我不是早就說過?夜溪說的話,我聽。”
“那麼……以後別再做貪官了。”
他忽然笑出聲,“你心中的好官壞官,就是清官和貪官之分?”
“難道不是?”
“自然不是。”他頓了頓,“官場之道,為人之道,種種事情皆不能三言兩語說得清楚。我不想做官場裡格格不入的假道學,若非要做一股清流,到最後只會讓人抹得更黑。”
她蹙著眉心,想說他是詭辯,但是看在他還病著的份上,暫時不想和他計較這些。
此時屋外有家丁稟報,“少爺,少夫人在這裡嗎?宮中派公公來傳話,說皇后請少夫人入宮一敘。”
“皇后又找我?”丘夜溪倏地皺起臉。“我可不可以不去?”
“也可以,就說你也病了。”曹尚真笑著握緊她的手,“反正我吃壞肚子的那盤生肉什麼時候都能找得到,要不然,我叫他們也給你準備一份。”
“算了,又不是什麼刀山火海。”她起身,和吃生肉相比,她寧可去見皇后。
皇后這次的臉色沒有之前那麼難看,但依舊是把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一大圈後,才問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明知道她已經嫁給曹尚真許久,皇后居然還以“姑娘”一詞來稱呼她,便知道皇后心中對自己的芥蒂依舊未除。
她恭敬地行禮,客氣回話,“多謝皇后陛下關心,他的病情已經穩定許多,只是現在身子虛弱,不能出門。”
“這孩子向來身子骨硬朗,這一次怎麼會突然病倒?”皇后像是自言自語,並不需要她回答,又將話題一轉,“夢嬌有沒有和你們說起什麼朝中的事情?”
“夢嬌公主與我並不相熟,是否和……相公說了什麼,我並不清楚。”丘夜溪一咬牙,將最不喜歡的那個肉麻字眼說了出口。在皇后面前,她並不想示弱迴避,既然曹尚真都已經是她丈夫,她就要堂堂正正地叫出來。
看著她緊繃的表情,皇后倒是挑了挑嘴角,“既然你已經把自己當作曹家婦,好吧,有件事我就問問你。倘若陛下有日罷了尚真的官,你會怎樣?”
猛然聽到這樣驚天動地的問題,丘夜溪心頭一沉,靜默半晌後,說:“娘娘是問我身為尚真妻子的意思,還是身為朝廷之臣的意思?”
“兩者都可。”
“若陛下罷官事出有因,也確實是他自作自受,那我就聽從朝廷的安排。”
“他若入了獄——”
“我為他送牢飯,送到他出來的那一天。”
“他若要被問斬——”
她一震,凝視著皇后,“會有那麼嚴重嗎?我聽說娘娘很疼他,不會任由他被陛下問斬的。”
“現在是我問你的意思。”
抿著唇,她半晌後回答,“那要等到那一天,我才知道自己會怎樣。”
皇后審視她良久,沉下聲音,“現在陛下手邊有一些奏摺,就是說他平日裡收受賄賂,買官賣官,還有些人聯名指證……”
丘夜溪渾身輕顫,急急道:“但娘娘和陛下應該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你也知道他是清官還是貪官。”皇后嘆了口氣,“其實是貪還是清,都無所謂,反正民間不是有句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不貪,那一點俸祿夠做什麼?但是眼下陛下就是對他有了芥蒂,如果揪著這件事不放,我怕尚真真的會有危險。”
沉吟片刻,丘夜溪問:“娘娘叫我來,和我說這些話,是想讓我做什麼?”
皇后再嘆口氣,“讓你回去告訴尚真收斂些,我能幫他的,自然會幫他,但是幫不了的,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望著她,皇后的目光中不知道是惆悵還是感慨。
“當年……你娘對你爹倒是全心全意,即使他要駐守邊關幾十載,那邊黃沙漫天,是女人最怕去的地方,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去了,這一點……我倒是很佩服。”
丘夜溪一怔,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
接著皇后又道:“尚真這孩子,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一直當兒子一樣疼愛,陛下這次要為難他,她娘又不在世,除了我,還有誰能疼他?既然你已嫁給他,做了他妻子,我只盼……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