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翰喝下那藥,苦苦的,但只要能解除一點頭痛,他連黃連也願意吃,“下次你喝醉酒的時候,我一定會隨傳隨到。”
“那可不必,我自個兒會找若竹來的,用不著勞駕你老兄奔波。咳!還有我……打了電話給夏綠蒂,她很擔心你。”李皓有點不知如何開口。
承翰不以為然,“哼!是嗎?”
“她已經把事情都告訴我了,我想你應該給她一個機會證明自己吧!”
“你不會懂的,這是我和她的事,你不用多說。”他知道李皓是個熱心有餘的人,但他實在不想聽任何勸告,只好先做說明。
“你確定?為什麼不給自己也給她一點時間考慮?事情也許會有轉機的。何況她對你的好,你比什麼人都明白啊!”
但那都只是為了錢……一個最醜陋的理由!於是承翰堅決說:“既然只有我明白,也就只有我能下決定,我不想再談論這件事了。”
“身為你的好朋友,說一句都不行?”
“身為我的好友,最好半句都不要說!”
“好。”李皓聳聳肩,賭氣說:“反正,我這個人最懶得多管閒事,尤其是家務事,以後你最好別叫我幫忙求情!”
承翰苦笑,“那是不可能的,但還是多謝了。”這個學弟對他也算很夠情義了,他心裡不是不明白。
“她說她會離開,你今晚回家以後就看不到她了。”
“哦!那很好。”承翰整個人一僵,臉色微變。
時間是最好的淡化劑,他一定會好起來的,即使要戴上面具,也要對別人偽裝過去。
李皓問聲道:“好啦!這可如你所願了吧?”
“她會去哪裡?”他控制不了自己這麼問。
“既然是你要人家走的,又何必多問這些呢?男子漢提得起,放得下,不是嗎?”
他強做鎮定點點頭,“你說得沒錯。以後不要再提起她的名字了,我會很快忘記她的,她不值得我記住。”
“但願如此。”李皓臉上卻帶著相反的表情。
這晚,當承翰回到家後,一室的黑暗讓他停下腳步。哦~~原來屋裡只有他一個人,又跟從前一樣了。
他開啟燈,巡視四周。夏綠蒂的衣服和物品都消失了,牆上那幅羅特列克的畫被取下,花瓶裡是空的,廚房裡那些做菜的器材也不見了,只有空氣裡還有一絲她的香味,但相信過幾天就會聞不到了。
這房子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彷彿一切都不曾有過,夏綠蒂不曾在這兒喊他“先生”,他也不曾在這兒向她求婚,那些事情都像朝露被蒸發了,這卻只是一個夜晚之間的改變啊!
他倒了一杯酒,視線投向落地窗,城市的夜景輝煌,只更平添了他的寂寥。要多久,他才能完全忘記有過夏綠蒂的生活?他真的不知道。
那樣的女人還是忘了吧!她愛的是錢,她可以和任何男人上床、結婚,只要價錢談得攏,這跟妓女有什麼不同?他鐘承翰才不會為她倒下,不可能!
“鏘!”他把酒杯摔向牆壁,告訴自己就讓一切都粉碎。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又是形單影隻了。他父母打過幾通電話來,從一開始的軟言勸告,到最後的威脅恐嚇,他還是不為所動。
身為處女座的男人,他只能接受沒有雜質的愛情,而沾上銅臭味的婚姻是他最覺汙小�氖隆D�蔽鵠模�嗄昀此�褪且虼碩�Р換櫓饕宓摹�
而今他卻陷進了矛盾的網,他想念夏綠蒂,出乎預料的深刻,但每次一想到她的好,他就要想起那原因,無非為了錢。
為了錢,她可以拋棄青梅竹馬的男友,可以接受一年的新娘教育,可以愛上一個她沒有選擇的男人。但是她的笑語,她的眼淚,她紅著臉的樣子,卻又感覺那麼真誠!若不是她演技太好,就是他太傻了。
啊!夏綠蒂!多麼可愛又可恨的夏綠蒂!
承翰漸漸變得沉默了,常一個人爬上公司樓頂,吹著陣陣秋風,遠眺他方,任由思緒翻飛。
這天,他又走上四十樓樓頂,想要自己靜一靜,但他才開啟鐵門,卻看到另一處出口,有一個女性的身影快速走下樓,幾秒鐘之內就消失了。
“是夏綠蒂嗎?”他站在原地無法動彈,喃喃自語。
因為那背影實在像極了夏綠蒂,苗條的身段、飄揚的長髮,他恍惚中似乎還聞到了一陣野花香。
但這怎麼可能呢?她應該回菲律賓去了,或是到任何他看不到的地方,她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