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津兒的身邊,把他又按回了床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後,燕惜羽順便替他拽了下被角,柔聲道:“別亂動,你的燒還沒有全退,莫再吹著風了!我等會去給你抓副藥,再順便和玉娘說一聲,看能不能讓你休息一天。”
“阿羽,你個懶蛋,快起床啦!”見門內沒有任何的動靜,門外的謝三叫得更大聲了。等他再想拍門的時候,那木門便被人從裡面開啟了。謝三一時沒收住手,蒲扇大的巴掌就往燕惜羽的頭上打來。
燕惜羽似乎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出,在開啟門的同時,腦袋向著右邊一偏。謝三的手掌正好在他的頭上扇過。
“我說謝三,這一大清早的,你沒事亂吼什麼?若是吵醒了玉娘,到時候有你好受的。”燕惜羽理了理被掌風帶歪的髮髻,瞪向了那個擾人清夢的大高個。
“呵呵!”謝三訕訕地收回了打在門板上的手,笑著道,“阿羽,不是你說的‘聞雞起舞’嘛?又說什麼‘一日之際在於晨’?這不,我看天也放亮了,這才過來找你出門。張老頭今兒個出攤,去晚了,那牛肉包子可就要賣完了!”
“唔!”燕惜羽忍不住又在心裡哀嚎了一次。自己在“春情歡”呆了也快兩年了,說過的“警世明言”也不下三籮筐,這個謝三怎麼好死不死就記住了這兩句吶!真難為了這個平時只靠力氣吃飯的大老粗能活學活用,說出這麼文縐縐的話來。 “誒?怎麼就你一個?津兒還沒起嗎?”謝三見說了這麼會兒話卻只見到燕惜羽一人,不免有些奇怪,於是便揚首向房裡張望。等他剛想提起嗓門再喚津兒,就見燕惜羽眼疾手快地捂上了他的嘴。
“噓!小聲點,津兒還在睡!他從昨晚起就一直在發燒,現在還沒退吶!你不是要去吃張記包子嘛,那還不快走,正好我再給津兒抓副藥去!”說著,燕惜羽跨出了門檻,並反手帶上了房門,隨即拉著謝三來到了廚房邊的水井旁,梳洗了一番後,就跟著謝三出了“春情歡”的後門。
他們倆人晃到街市的時候,天光業已大白。趕早集的小販們都早早地支上了攤檔,高聲叫賣,討價還價,人來人往,好不熱鬧。謝三輕車熟路地來到一個已經排了長隊的包子攤前,拖著一臉不情願的燕惜羽排到了隊尾。
燕惜羽看了看前面那十幾個客人,無奈地嘆了口氣:“三哥,我先去抓藥,轉頭再來找你。”
說完,也不管謝三的嘀咕,燕惜羽快步來到了隔壁街的藥鋪,配上了兩劑退燒藥。等他再回到包子攤前,就見一大群人圍著作一堆,正在爭吵不休,其中謝三的大嗓門百步之外就能聽見。
“……先來後到,你們懂不懂啊?別以為你們砸的銀子多,就可以插隊。……”
燕惜羽一皺眉,撥開人群,探身瞧來。只見站在當中的謝三正對著他面前的兩個年輕人張牙舞爪。他的身後圍著的大都是剛才排隊的人,大家皆是指指點點,小聲附和。
“就是,這位大哥說得對。排隊,排隊。”
“我們都是起了個大早過來的,給你們包圓兒了,我們買什麼?”
……
謝三見有人給他助陣,更是趾高氣昂,得意之情不言而喻。
而對面的兩人均是布衣打扮,看著也像是城中的百姓。不過燕惜羽覺得那兩人的穿著有點彆扭,衣袖下襬都顯得略長,似乎不是自己個兒的衣衫。
雖然謝三這廂多加指責,對方卻似乎充耳不聞,只是死死地看著攤主張老漢。
張老漢雙手捧著個二十兩的銀元寶,一會看看謝三,一會又看看那兩個年輕人,滿臉的為難。
謝三見對方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不由覺得臉面上掛不住,於是提高了嗓門道:“喂,我跟你們說話吶,聽見沒有?你們是聾了,還是啞了?會喘氣的話,就應一聲。”
對面其中一人聽了這話,轉過臉來掃了謝三一下,眼裡盡是不屑。
可只這一眼,就把謝三給看火了。平時在“春情歡”裡接待的不是高官就是富賈,所以要時不時地點頭哈腰,縮著腦袋幹活。
而眼下大家都是來光顧的客人,身上都是布衣布褲,瞧著誰也不比誰強。謝三自然是想要挺直了腰板做人。
因此他邊捋起衣袖邊說道:“嘿,你個蔫了巴幾的豆芽菜,插隊不說,竟然還敢白你家大爺,是不是活膩味了你?”話音剛落,謝三那大巴掌就衝著那兩人扇了過去。
可還沒等他的巴掌揮出一半,就被人從邊上一把給抓住了。謝三睜大了雙眼瞪向那抓著他的手,但下一刻便少了些底氣。
燕惜羽把藥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