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楊成請他喝酒。
楊成心中也不由地暗道這個柳仁清還真是海量,聽堂倌說他已經在這裡待了整整一天了,還好這個時代的酒都是糧食釀造的,沒有新增劑,而且度數也不高,還沒有出現後世的蒸餾酒,不然這個大學士在酒肆中喝上一天,那絕對會倒著出去的。
柳仁清心中失落的很,他出門時不是沒有帶錢,他從來不缺錢,但是那些錢都是左相府的錢,柳仁清自然明白封賞的文書中沒有他的原因。
失落、失意之下來到酒肆豪飲,出門前還把他身上的錢全部仍掉了,因為那是左相府上的錢,清高的柳大學士此時自然是不會再使用他李適之的錢了。
至於有沒有酒錢,那已經不是柳仁清顧慮的事情了,他現在需要的是痛飲消愁,於是就出現了後來楊成在大街上看到的一幕了。
“先生可是在為朝廷封賞之事而煩惱?”
楊成試探地問道,隨後就見到柳仁清臉上一陣自嘲的笑意,然後自言自語地說道:“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啊!某要是和將軍一般,也能上馬殺敵,那也不會在為這些許小事煩心了。”
“先生博古通今,乃是制政大才,何須如此貶低自己,它日先生一定會位列朝堂,名垂青史。”
楊成開始安慰起來柳仁清了,真是乾坤顛覆,二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楊成將柳仁清大罵的一文不值,此時柳仁清自己作賤自己,楊成反倒開始安慰他了。
“某意已決,準備明日就返回老家,頤養天年了,一生一事無成,只留下一個清傲自詡之名,真是慚愧,慚愧。”
柳仁清隨後幽幽地說道,大有心灰意冷之意。
楊成沒有想到一個封賞竟然給了柳仁清如此大的打擊,但是隨後看了看已經白鬚斑斑的柳仁清,心中也釋然了。
柳仁清已經年過六旬,身上依然沒有任何功名,這對於一個傳統的文人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挫敗。
而且柳仁清在長安城中也小有名氣,又投到了剛剛上位的左相李適之門下,長安城中的文士們認為柳仁清出仕作官是早晚的事。
但是李適之直接斬斷了柳仁清的前途,也讓柳仁清再也沒有了出仕的機會,被當朝左相所不喜,那柳仁清的仕途沒有開始就已經斷送了。
此時要是讓柳仁清再投到他人門下,對於清高的劉大學士來說比讓他死還要難受,於是柳仁清也就徹底心灰意冷,準備回鄉頤養天年了。
至於參加科舉取士,柳仁清自然是不會去的,那是那些小子們去的,柳仁清自詡清高,又小有名氣,那裡肯去自取其辱。
況且很多主持科舉取士的官員都是柳仁清的好友,柳仁清更是不會降低身份去參加科舉取士的。
楊成看著失落的柳仁清,心中也不免有些惋惜,但是楊成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柳仁清的功勞被全部抹殺,而且知道柳仁清一定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也不好意思問起,然後又朝著柳仁清說道:“先生就這樣回家終老,可謂惋惜。”
柳仁清聽了楊成的話之後,自嘲地一笑,然後說道:“某這無用隻身,還能做什麼,只有那些王府豪門才會為了博得好名聲,供養某這樣的無用之人。”
柳仁清對於和他一般的那些文人墨客的處境非常清楚,在唐朝這個門閥世家,論出身的時代,他們這些人出仕的機會並不多。
楊成聽到這裡,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現在缺人,如果讓柳仁清幫他做事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抉擇。
柳仁清雖然有些孤傲,但是從徐道明和羌人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柳仁清確實很有能力,不只是表面上的一副自傲文人的架勢。
然後楊成試探地說道:“先生,隴右軍困苦,先生來到隴右已經有半年之久,想必已經對此明晰了。”
柳仁清聽到楊成這句話之後,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對楊成的話還是贊同的。
然後說道:“隴右軍確實困苦,但是當今天子沉迷享樂,每次賞賜給權貴的錢都有百萬之多,天下賦稅都進入了這些人的腰袋中,而且這些年開疆擴土,倒也讓大唐沒有太大的邊患,所以朝堂更加懈怠,享樂之氣盛行。”
楊成驚愕地看著柳仁清,沒有想到他竟然對時局分析的如此透徹,只是不知道他看沒看出來大唐的衰落也是從內部造反開始的。
然後楊成接著說道:“先生所言甚至,數年之前,邊軍所需錢糧半數都是朝廷調撥,但是如今幾年,朝中幾乎已經不給隴右調撥餉銀,完全靠邊軍自足。所以楊某想著透過行商來為隴右軍籌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