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報臺號,陳源生跟在穿著一身大紅色的服務員身後尋找A23臺。餅餅一臉淡定地跟在他身後,並沒有像陳源生想象中那樣東張西望或者害怕生人。男人忍不住回頭瞥了眼貓咪平靜的臉,在碰到他目光的那一瞬間,立馬回頭,跟上兩步,趕上了前面服務員的步伐。陳源生的慌張與餅餅的鎮定形成鮮明對比,貓咪與他相比反而顯得更像主人。
陳源生有些懊惱,每次相親他都會緊張,他並不是緊張女方或者女方的父母,而是緊張陳爸。
“先生,A23臺就在前面,”服務員微笑著伸出手掌指向窗子旁邊的一個臺位,“請保管好您的隨身物品,如有需要請按桌上的伺服器。”。
嗯,謝謝。”陳源生的聲音有些啞,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陳爸坐在窗邊,抽著煙望向窗外看著街上過往的人流,面前的菸灰缸裡已經躺了三四個菸頭。陳源生心裡咯噔一下,爸果然老了嗎?頭髮又白了不少,額上的皺紋也深了許多,眼睛變得渾濁,眼臉下掛著兩個眼袋。
餅餅見陳源生突然停了下來,不由自主地扯了扯他的袖子。男人回過神來,望了餅餅一眼,拉起他的手走到了陳爸的面前。。
“爸。”男人垂著眼,輕輕地叫了一聲。
陳爸回過頭,對著陳源生笑了笑說:“你來了,坐下吧。黃叔叔他們堵車了,晚點到。”
餅餅在陳源生身後動了動尾巴。。
這個是?”陳爸噴出一個菸圈,看著餅餅問道。
“我現在養的貓。”陳源生拉著餅餅的手坐了下來。。
陳源生捏了捏餅餅的說,餅餅半天才蹦出來一句:“叔叔好。”
陳爸一臉嚴肅,皺著眉頭眼神複雜地看著坐在他對面的餅餅,餅餅亦是安靜地看著他,時間停了下來,煙霧兩人之間瀰漫,陳源生坐在一旁手心出了一陣冷汗。如果父親不喜歡餅餅怎麼辦?會把他趕走嗎?餅餅看樣子也不會走,父親如果不鬆口,事情就麻煩了。陳源生夾在兩人中間很是為難,這哪是跟另外的女人相親,明明是帶餅餅見家長。
“咳……”陳源生打破了沉默,“爸,媽怎麼沒來?”。
“她老毛病又犯了,天氣一變就腿疼,懶得出來了。”陳爸語氣裡有些無奈。
“哦。”服務員給陳源生和餅餅的玻璃杯內灌滿了茶水,陳源生啜了一口。
又是藉口。陳源生暗暗地想。自從他搞砸了幾次相親之後,他母親就對相親這事有陰影,只要說到相親這事,跑的比他本人還快。
陳源生是個平凡的人,一直都沒有讓父母驕傲過。平凡的背景、平凡的成績、平凡的生活、平凡的工作、平凡的工資,雖說不上讓人操心,但也從來沒有省心過。父母對自己付出了這麼多,陳源生卻不知怎樣去回報。如今,二十八歲的他還是孤身一人,這件事讓父母頭疼不已,他曾經努力配合地去相親,然而桃花運總是躲著他似的,他一直沒有碰到合適的人選。陳源生本著“寧缺毋濫”的思想一個人過了一個又一個春秋,他已經習慣了孤單,一個人獨處不再像童年時想的那麼可怕。陳源生很淡定,一切隨緣,不淡定只有他父親,陳爸用盡一切手段想把他推銷出去,當然,到現在為止,他依舊未遂。。
“源生,”陳爸發話,但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餅餅臉上,餅餅耳朵動了動,喝了口茶,“這貓……叫什麼?”
喝茶剛喝一半,被他這麼一問,陳源生才想起來他忘記給陳爸介紹餅餅了,一口茶水噴了出來:“他叫餅餅。”。
餅餅用尾巴拍拍陳源生的後背,抽了張桌上的紙巾遞給他。陳源生接過紙巾擦了擦嘴。
“哦。”陳爸叼著煙,看著他倆默契的模樣接著問,“你買的?不便宜吧?”
“什麼不便宜?”陳源生一愣,沒想到陳爸會這樣問。
“貓……”。
“那個……”陳源生頓了一下,這種把餅餅當做商品的說法讓他很不習慣,“朋友出差,放在我這裡養幾天
他剛說完這話,餅餅就在他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我是說,你怎麼可能有這麼閒錢養寵物。”陳爸滅了手中的菸頭。
鈴鈴鈴——
“喂。”
“到了,,吸菸區A23臺。”。
陳爸掛了電話,一臉凝重地看著陳源生:“你要求別太高了,別人能看的上你就是你的福氣。”
“嗯。”陳源生點了點頭。。
五分鐘之後,該來的人都來齊了,黃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