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他低下頭想了一會兒,又看著我問道:“那為什麼普通男人就可以多情呢?”
“因為普通男人不用管理天下,他的愛不用分給天下百姓,自然可以專注一人。”我嘆了口氣,“事實上,哪個女人不希望能夠得到自己心上人全部的愛呢?”
“你的意思是說,皇帝就不可以愛妃子,不可以愛母親,不可以愛兒子了嗎?”他又問。
“為什麼不呢?妃子、母親、兒子都是皇帝的臣民啊!自然也是要愛的,卻不能獨愛。況且,皇帝三宮六院,龍子眾多,不論專愛了誰,對其他人都是傷害。一個男人,要麼不招惹這許多女子,只愛一人,用盡全心去愛;既然已經招惹了那還不如不愛,人人都是一樣的,沒有誰多一點少一點,雖然有些悲哀,卻是最好的解決之道。皇帝生來註定不會一夫一妻,所以不應該多情、不容許多情。”最後這段話是我的真實想法。人人都說皇帝博愛,在我看來,一份愛,哪裡能夠分成那麼多份分給那麼多人?分了,那是謊話,欺騙自己也欺騙那些可憐的女人;不分,皇帝的身份職責不允許他獨愛一人。所以常人說愛上帝王的女人是最不幸的女人,我深以為然。
玄燁用晶亮的眼神看著我,忽又問道:“那你呢?如果你是皇帝的女人,你想要皇帝多情還是無情?”
我一愣,竟不知該怎麼回答好。想了想只能說道:“不會的,我不會讓自己成為帝王的女人。”
“如果你真的成了皇帝的嬪妃呢?”他不依不饒。
我想了又想,無奈道:“我畢竟不是皇帝的嬪妃,所以想象不出那個時候是什麼光景,真的無法回答;而如果我成了皇帝的嬪妃,當局者迷,我想更不可能得出什麼結論了。”我苦笑。
突然我發現我們的話題已經循著奇怪的軌跡走到一個奇怪的方向,不由警覺起來,不想再多說。我放開玄燁,站起身來恭聲說道:“三阿哥,時候不早了,您還是快回去休息吧。”
玄燁有些失望地也站起來,看了看我忽然說道:“曦敏,你到我身邊來服侍我可好?”
我嚇了一跳,脫口問道:“為什麼?”
玄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因為我覺得你好像我姐姐,而且你懂得好多,皇祖母和皇額娘都不會跟我說這些,其它人又都怕我更不可能跟我說這些,也只有你會這樣跟我聊天了。”
我有些汗顏,怎麼拿一些現代人的意識來灌輸給康熙皇帝呢?同時也有些心動,如果要到圍獵場,在玄燁的身邊絕對比在這裡掃地強。但是旋又想到宮闈的傾軋,爾虞我詐,不由又退縮了。
“多謝三阿哥賞識,但奴婢出身卑微,怕是沒有資格在三阿哥身邊侍候。”我恭敬地說。
他的臉上又露出失望的表情,突然又像想到了什麼高興地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說完就跑了,也不給我勸說的機會。
“唉……”我眼睜睜看著他飛快地跑掉,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玄燁啊玄燁,看在我好歹跟你說了一晚上話的份上,你可千萬別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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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原來我不知道自己對壞事的預感都多靈驗,那現在我知道了。
幾日前宮裡發喪了,說順治皇帝忽然惡疾,龍御歸天,三阿哥玄燁立了太子,其母佟妃當了太后,孝莊便成了太皇太后。
這日,忽有一個趾高氣昂的老太監來找我,對我說了一句“太皇太后宣你”之後也不問我的意思就拖著我走了。我本也知道這時代這地方皇族要我們這些丫頭幹什麼是不需要徵詢我們的意見的,卻總是有些怨氣在心裡。想來我並沒有真正適應這個時代,所以才會那麼放肆地對待皇子玄燁。宮裡本就沒有自主,我警惕自己。
孝莊平百無事幹嘛召見我?聯絡起幾日前玄燁說過的話,我大致上心裡有底了。走進慈寧宮,只見雕花樓閣、珠寶珍玩,將諾大的房子裝點得貴氣不凡,跟我那乾西自是沒法相比。這才知道為什麼大家爭著要來這些主子們住的地方了,房間好,在這裡掃地打水也舒坦吶!
這話當然是說笑,不過這裡的氣氛有些凝重,我不得不想些有的沒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同時也是心裡惴惴,不知道見了孝莊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
進得屋去,只見滿屋子都是侍立的宮女太監,只有一個穿著繡牡丹袍的婦人坐在前面,必定是孝莊了。雖然很好奇她的長相,不過我更珍惜自己的小命,當下頭也不抬,隨著領路的太監下跪道:“奴婢參見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