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生的那一次。
忐忑不安地推開了小院屋子的房門。白少希望看見一個生龍活虎的唐逸蘊,然後狠狠給他一頓打。讓他死了那條心。之後白少便要去大漠浪跡天涯。
「咳咳……是阿捷嗎?沒有我的吩咐,你怎麼來了。」聲音的虛弱,讓白少差點喊出聲。那個人是到了什麼情況下,才會連他的腳步聲都聽不出的?「你怎麼不說話?」
「唐逸蘊。是我。」白少繞過簾子,出現在了纏綿病榻的那人面前。不意外的,觸目所及的是染血的手帕和諸多散發藥味填滿了屋子的瓶瓶罐罐。
「白少!真的是你!莫不是我大限將至,連你的幻覺也出現了嗎?」想想和白少之間的恩恩怨怨,唐逸蘊苦笑著又咳嗽起來。
「你是怎麼回事……」白少也不回答,只是想要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至此。
「你走了之後,我為了拿你送我的紙扇,不慎被掉下來的柱子砸中。雖然我沒死,可紙扇……我沒有拿到,讓它被火燒了。療傷的時候走火入魔,病根也就種下了。」唐逸蘊把眼前的白少當幻覺,說的話也就多了。
「你什麼時候死。」完全沒有一點點的關懷,沒有施捨唐逸蘊一丁點的關懷。
滿是病態的臉龐突然更加蒼白。「如果是哥哥,你是不是就不會這樣淡漠了?我對你的愛不比哥哥少啊!哥哥臨終前把你託付給我,我怕你傷心,假扮成哥哥的樣子和你在一起有什麼不好!我已經可以娶你了,就差夫妻交拜了,可你知道真相的時候為什麼還走的那麼決絕!白少,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難道是假的嗎!」說到激動的時候,唐逸蘊硬生生咳出一口血。差點暈厥。
「我最恨欺騙。你讓我連逸惜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逸惜那個混蛋,縱然你們是雙生子,那也不可能騙我一輩子!」如果不是在夫妻交拜的時候,白少意外看見了所謂逸惜脖子上面是胎記不見了,他又怎麼可能會發現要娶自己的人,不是唐逸惜,而是唐逸蘊!
那時白少的憤怒,可想而知。他掀了喜堂,打傷新郎,並且丟下狠話。直到三個月後,白少才見到了唐逸惜的墳墓。白少一直以為是逸惜負了自己,哪裡知道,逸惜早已經在那些武林紛爭中身受重傷,無力迴天。
「你為什麼還沒有消失?以前到了現在,你都會不見的……」唐逸蘊顫抖著手,畏畏縮縮的伸手想要去摸白少。白少沒有躲開,就這樣讓唐逸蘊摸到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白少。這不是他多年的幻想。
「我不是你的幻覺,只是來看看你什麼時候死。」白少冷冰冰的說。
「白少!」猶如迴光返照一般,唐逸蘊一把抱緊了白少,「我以為一輩子都見不到你了!代替哥哥娶你,是我的主意。我愛你,我一直愛你。為什麼你要哥哥卻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我與哥哥一模一樣,你介懷什麼。我都不介意你把我當成哥哥!」
白少淡然的扯開了唐逸蘊,「我會來看你的原因是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悲哀的靠在了一邊,唐逸蘊痴痴看著白少,「我代替他,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有兩個月,那兩個月裡面發生的點點滴滴,你難道就可以全部忘懷嗎!白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一滴都沒有懷念!」
「那是逸惜。」
「那是我!我做的,全部都是他不會對你做的事情。你為什麼還是這樣……」
白少瞥見一邊的藥碗,裡面的藥汁已經變溫,即將冷卻了,「我剛剛見到你的時候,心裡想的是,原來逸惜會變成你這模樣。你瞧,就算過了這麼多年,我避開唐門,卻也還是愛著逸惜。但,我也想你好起來。」
「我見到你,死而無憾。」緊緊抓住白少的手,唐逸蘊一口喝下了一直被擱置是藥。「我一直讓唐門弟子去尋你的蹤跡,可杳無音信。這次……你當真是為了我將死而來嗎。」
「想知道答案,那就養好身體,來渡亭找我。我只等你一個月。」
「白少!白少!咳……」
坐在馬車上,君月城靠在桃矢的懷抱中。有些渾渾噩噩,似睡非睡。隨著孩子的慢慢長大,君月城的精力也被慢慢吸收,現在的他也甚是虛弱。
「月,你還好嗎。」
「好得很,就是身子乏力。」
桃矢換了換姿勢,讓君月城躺得更加舒服,「所以,如唐門主所說。白少與那位故人一起去了大漠嗎。」
「我想也是吧,白少其實也很可憐的。他這一輩子都不知道為什麼而活,糊里糊塗的就過了大半輩子。到最後,可以隨心所欲的瀟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