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微微點頭,“是的,只要大王答應快快放人,貧僧願意多留一些時日,在此弘揚佛法…。。”,
甘梁博一聽,頓時覺得不妙,又望了望祭壇上的鬱風,躬著身子勸道“大王,當務之急,是殺了這漢奴,以絕後患,再說就目前的火勢已經無法控制了,就算滅了火,恐怕鬱風也早就被燒死了”,
玄奘說“大王如果不立即放下屠刀,堅持要殺人,恐難讓貧僧相信大王向佛的決心…。”,
瞬間,慕文泰心中一緊,認為玄奘說的話很有道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語如同閃電般閃過腦際,於是立刻下令“將軍聽令,立刻給他鬆綁,滅了火”,
“現在火勢熊熊,實在無法救火,還請大王打消這個念頭”甘梁博不死心,擔心不能殺死鬱風,現在慕文泰命令救下鬱風,他十分緊張,
然而,慕文泰堅持己見,“只要玄奘大師答應本王留在高昌,本王就算是放過十個鬱風也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快救他!就算是死了,也要給他弄活了,快!”,
這時候,甘梁博才不得不採取行動,下令救人滅火,一群人潑水、搬柴,鬱風卻早已嗆暈在祭壇上了,氣息奄奄,幾乎暈死過去。
幾個人合力給鬱風抬進宮裡,請御醫來診斷,手忙腳亂的一陣急救,似是保住了性命。
一旁的玄奘合十閉目,為鬱風唸佛。
甘梁博則是氣的牙癢癢看著這一幕,他不能理解為何這漢奴為如此‘好命’,這一次又死不了了。
半個時辰後,
“醒了!”,
甘梁博忽然聽到御醫喊了一聲,他的細胞瞬間不知道死了幾千幾萬個,雙眼怒視著平躺在床,臉上黑汙的鬱風。
慕文泰鬆了一口氣,“好了,終於醒了!”,
玄奘則持續一直的動作,捻著佛珠頻念“阿彌陀佛”。
此時此刻,他們三個人的心情完全不同。
玄奘緩緩放下佛珠,站起身來說“請問大王,剛才您是以什麼罪名想將鬱風處死呢?”,
慕文泰卻顧左右而言他,“大師!本王很高興你終於答應留在高昌宣揚佛法,相信我國人民必定會很感激你的”,
玄奘知道慕文泰想引開話題,便斬釘截鐵道“大王對貧僧這麼禮遇,不外乎是為了籠絡高昌的民心,但是您如果殺了鬱風,貧僧就算有通天的本領,恐怕也無法幫助大王!”,
慕文泰十分不明白,“大師,這話怎麼講?”,
玄奘故意又問了一次,“請問大王,剛才究竟是什麼樣的罪名要燒死鬱風?”,
慕文泰恍然大悟,頓時面紅耳赤,但仍然強硬著口氣道“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漢奴,我殺了他,高昌百姓難道會有什麼怨言?”,
玄奘再問“那貧僧是什麼人,大王您對我卻特別禮遇?”,
慕文泰一時緘默不語,明知理虧,雙手倒背在後,低頭蹙眉來回踱了幾步。
過了一會,玄奘緩和了一下語氣,“佛陀所說的境界,並沒有人種的分別,當然也沒有國界的分別。大王如果能放過鬱風,自然可以籠絡民心;但如果殺了鬱風,則將會失去民心,這是很簡單的道理,與我玄奘是否要留在高昌並沒有任何的關係!”,
慕文泰心中大驚,“大師不是已經說好了,要以鬱風的性命作為留在高昌的交換條件,你現在難道要反悔?”,
玄奘搖了搖頭,“貧僧既然能夠不顧大唐禁令,西行取經,當然就不怕大唐律法將我處死;而我途徑貴國,如果大王一意孤行,仍要強行將我留下,或者將我遣送回大唐,那麼我願意以死來表明我的意願”,
慕文泰心想‘我若是將你給殺了,豈不是失去民心!’,顧著面子,只好委婉的說“大師西行的意志既然這麼堅定,本王也不好再勉強,但如果大師堅持如此,本王則非殺他不可了!”,
玄奘躬身一拜,“大王言下之意,是將鬱施主的生死交在貧僧手上了?”,
慕文泰長袖一甩,背過身去,語氣冷淡地說,“鬱風他勾引我女兒,又挑起我和大唐的仇隙,本王怎麼可以輕易饒了他?”,
玄奘走到慕文泰面前繼續說道“大王這麼說,顯然欠考慮,兒女情長是鬱施主前世的業障;至於貴國與大唐的仇恨,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所以請您仔細想一想,這件事可不是鬱施主一人的責任啊”。
慕文泰想了想,覺得玄奘的話不無道理,高昌數年來休養生息,以至於國富兵強,絕對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夠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