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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閂的聲音。門一開啟,只見那黃老頭彎腰駝背地站著,表情就像要哭了一般,急得滿臉的皺紋都縮到了一塊,齜牙咧嘴地說:“唉喲,這世道啊,怎麼這麼不像話呀,不依不饒地緊趕著折騰人家,人都給折騰病了,還不肯消停啊。齊老闆你是大老闆,可也不能不給我們這樣的小戶人家留條生路啊。”

黃老頭兀自嘮叨個不休,齊逢潤卻不十分相信,心想如今又不是春寒時節,大熱天的怎麼就病了呢,可看黃老頭的表情卻是千真萬確如假包換的,就把那老頭搡開,疑疑惑惑地走了進去。

前次齊逢潤來杜家只到了前院的正堂拜祭,這次就從正堂邊上的小門直進了後院。頗出意料,那院子相當寬敞,幾乎像一畦田地,種了密密的花草,大多卻是齊逢潤叫不出名字的。夕陽的餘暉之中,齊逢潤看得清楚,這花園打理得極精細且錯落有致,大概是將花期相近的花草植在一處,高大的花木植在一處,低矮的灌木植在一處,中間穿過花圃是一帶彎彎曲曲的花架,上面爬滿了各種不知名的藤蘿。花架下是一條碎石小路。院子盡頭坐北朝南是一間居室並幾個耳房,想來這院子一直都只住著杜雨時一人,這滿院的花草也是由他一手打理的。齊逢潤踩著碎石小路走過去,一邊心想難為杜雨時目不視物卻能將如此繁瑣複雜的院子記得清楚。

堪堪走到那居室門口,就聽到黃老頭在後面扯著嗓門喊:“少爺,齊家大老闆來了,他硬要進來,我也攔不下他了。”

屋裡一個聲音有氣無力地說:“黃伯不必著急,他要來,就教他進來吧。”正是杜雨時。

齊逢潤走進去,只見滿室昏暗,內室的床上隱隱約約躺的有人,才想起杜雨時是用不著點燈的。黃老頭倒還講著點禮數,見齊逢潤進去,就點了一盞燈拿進來。齊逢潤才看清,杜雨時散著頭髮躺在床上,蓋著一幅薄被,露出身上素白的中衣,滿臉憔悴。當下大吃一驚,上前坐在床邊,抓著他的手問:“你怎麼了,莫非是天氣熱中暑了?”

杜雨時的手有氣無力地掙了一下,沒掙開,只好由他握著:“前幾日受了些涼,一不留神就病了起來。”

齊逢潤伸手摸他額頭,果然火燙。玉髓瞧見這情形,連忙說了一聲“我去請大夫”就一溜煙地跑了。

杜雨時來不及攔他,嘆道:“早有大夫來看過了,又請什麼大夫?你不是去揚州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齊逢潤說:“我離了你一刻就想得厲害,怎麼能不趕著快些回來,哪知道一回來你又病了。”

杜雨時微笑說:“我這點不舒服也算不得大事,齊老闆既然有興致,我自當相陪,只是怕把身上的病氣傳到齊老闆身上不吉利,那就不好了。”

第 47 章

齊逢潤早就習慣了他話裡夾帶的稜角,也不在意,握著他的手輕描淡寫地說:“你身上不舒服,我坐在這裡陪陪你也不行嗎?”

杜雨時話一出口就自覺有些尖酸不夠莊重,聽他好言好語地,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齊逢潤再細想想,突然有些明白過來,說:“難不成那日我硬抱著你在涼亭裡睡了一晚,你就因此生病了?”

杜雨時想起那日涼亭裡的瘋狂,更是彆扭,也不答話,輕輕將頭轉了過去。

原來那晚雖然有些暑熱,可是赤深路體地吹了夜裡的冷風,又浸了荷塘裡的水氣,齊逢潤身體強健根本不當是一回事,杜雨時卻由此受了風寒。偏偏次日見了吳明瞬,生了齟齬。感情上不順意,自己意識到了就已經很難過,又被親近的好友清清楚楚說出來,更是難以言喻的傷痛;自己讓好友這麼憤怒,心中愧疚,更是沮喪。吳明瞬走了之後,杜雨時鬱鬱不樂,到了夜裡,就發起熱來。

齊逢潤猜到緣由,很是驚奇,才知道世上的人並不是個個都跟自己一般耐得摧折,杜雨時竟然因為自己的一點點放縱就病成這個樣子,暗暗懊悔。他卻不知杜雨時第一次被他佔了之後大病不起的事,否則也會良心不安吧。

黃老頭算著齊逢潤過來的時辰,估摸著他大概沒吃晚飯,這時就端過一碗新煮的麵條給他。齊逢潤奔波勞累之後,胃口好得出奇,片刻就將麵條帶著湯水吃得乾乾淨淨。

剛放下碗筷,玉髓就領著大夫進來了,請的是尋常與齊府女眷們瞧病的百味堂的柳大夫,也算是城中一等的名醫了。

那柳大夫正要回家吃晚飯的時候生生地被玉髓拽了出來,自然有些不耐。此時看到這荒郊冷宅裡一個面容俊秀的男子,又看到齊逢潤在一旁緊張的神情,立時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雖然杜雨時只是尋常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