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覺得板上釘釘的事情,被他突然之間閃了我這麼一下,說沒有一點感覺是假的,我想不通他怎麼會絕情到根本不顧我生死,也要為他自己前途著想的地步。人變起來可真是太可怕了!”
顧小霜不知道人變起來有多可怕,但她知道人可怕。
發生了這件事,搬家就顯得更加有必要了。
翌日早上兩人就到了淨瓶寺。
院子就在寺門口的巷弄裡,不大,就兩三間房,加廚房雜房,不過巷子外頭就是商鋪林立的大街,十分方便,關鍵顧小霜留意到不遠處還有個書塾,阿吉正好還可以去那裡讀讀書雖說最終是要離開,但眼下既沒走,那功課就不能荒廢。
顧小霜算過自己的收入,她要是在孫家幹上兩三年,也能積下幾百兩錢財,到時候先買座房子住著,再過幾年有積蓄了再去謀求個自己說了算的行當慢慢經營,也不見得人生就沒了希望。
傍晚時回到這小院,果然東西都全搬來了,裡外也被收拾乾淨,院子裡晾了一院子的衣服被褥。
譚子韶被紫瑛末尾那番話拷問出滿腔的五味雜陳。
他多少了解她,她不是個豁得出命也要跟人撕破臉的村婦。
也許他她沒有騙他,如果他當初表現得再情非得已一些,再僱人送她回程,好生哄著,興許這會子她都已經上路了。上次他本來也是動氣的,然而當時怎麼就被她几席話給刺激得撂了狠話呢?以至於現在她現在是鐵了心不走了。
她身邊有顧小霜在,他也沒辦法跟她來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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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歡(22)
而他也不能把顧小霜怎麼樣。
就算她有可能是潭州顧家的小姐,如果她要躲的話,其實顧家上京來的速度也快不過她躲避的速度。
而且他對顧家情況又不瞭解,他怎麼知道事情一定會朝他想要的方向發展?
把銀票攥了半天,回想起跟林家這段緣的始末,不禁又想起紫瑛曾經令他傾慕不已的姿容,令他立志要娶她為妻而許下的誓言。
當初也以為自己定然在考完之後抱得美人歸,沒想到世事多變,老天爺讓他有了別樣的選擇。
他沉了口氣,把銀票往抽屜裡一壓,攥拳撂下來。
宮裡那場動靜頗大的慶功宴過後,顧小霜終於知道那個“隨雲”是誰了。
又道聽途說了這位定北王與王妃相關的軼事,常常聽得津津有味。
蕭珩偶爾會來府裡串門,但沒有再跟她打聽“知心大姐”。
招呼還是會打的,有時候還跟她嘮兩句她的功夫,她也沒當回事兒,半真半假跟他扯兩句就成。
這傢伙著實極大程度上重新整理了她對古代王爺的認知,在她接觸的有限的虛構小說裡,身為皇子而且還是這麼扎眼的皇子,不奪權當個皇帝好像都活不了多久。
但當她跟護衛們側面的聊起皇室時,他們倒出來的關於太子與楚王之間的軼事卻讓她幾疑人生。
她疑心太子會不會是口蜜腹劍,故意哄著蕭珩,但沒那膽子說。
說話到了年關,紫瑛幫著張帖出去的告示平靜得沒激起半點反應,倒是孫府這邊忙碌起來。
由於許靈鶯已能緩慢行步,於是她也開始了少量的外出。
近期就是去交好的人家串門,或者上街購物什麼的,顧小霜白日裡留在府裡的時間很少,有時候連晚上還需要陪她出去應酬應酬。又或者家裡來客需要留在左右。
這日去永郡王府作客回來,把人送回府時已是戌時。
外面天空下著雪,放眼四處白茫茫的,視線裡隱約有星點燈火,映出街道宅邸的輪廓,這情形不多見,令人在街頭駐足了會兒。
“嗒嗒嗒!”
這天氣,路上居然還有馬來,為數還不少。
她讓開些,為首那匹馬眼看著到了跟前,馬上坐著的人卻忽然身子一歪,驀地往她這邊倒了下來。
顧小霜迅速撈住,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王爺!”
後方的彭胤迅速下馬過來。
顧小霜就著雪光看著懷裡這張臉,再嗅了嗅空氣裡濃烈的酒氣,驀地撒了手。
“疼……”
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蕭珩抱怨,身子一翻,又抱住了顧小霜的腿。
“這……”
侍衛們顯然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顧小霜試著抽了下腳,抽不出來,翻了個白眼,只好蹲下去。撥了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