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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部分

一股冷風透進來,那股子寒氣,會讓坐在其內的人,感覺到一股別樣的安逸,或許,這樣的天氣可以不需要為了生計而安心落座喝上幾杯,才是生活的真諦。

也有人,不會安逸。

角落內,渾身酒氣衣衫不整的男人,一口口的灌著酒,面前的菜早已涼的透徹卻未曾動過一筷子,何以解憂,酒嗎?不過是自醉的逃避罷了,可不喝,又能如何呢?

斬刀巖的手機早已關閉,當他最後撥打了兩個電話後,這手機的功能也就徹底失去。

一個打給了洪太祖,沒說什麼,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話,雙方都在迴避著這個話題,結束通話電話斬刀巖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苦澀,或許,這就是命。

一個打給了程孝宇,將那附加條件的地址告知了對方,聲音平淡,不冷不熱,聽不出仇恨也聽不出哀怨,有的,只是冷然。

酒冷,心冷,環境再熱又如何,聽著周遭越來越喧譁的聲音,看著人人臉上高談闊論的笑容,斬刀巖站起身,咧嗆了一下邁步走出了菜館,手裡並沒有落魄發洩的拎著一瓶酒,以他的酒量和強大定力,喝的再多,腦子裡的清明不會丟。

冷風刺骨,卻不曾讓斬刀巖的身軀有一點點不適應,他的心,要比這冷得多,他可以不去選擇承載,沒有人會去怪責他,本就是無奈之舉,可那還是斬刀巖嗎?

“兄弟們,我先走一步,奈何橋上,我會留下來等你們。”斬刀巖走到街道中央,轉彎後,風雪雨交加,一輛大貨車來不及控制,直直的撞在了斬刀巖的身上。

本該白雪皚皚,奈何雪落地融化,只留下紅色混雜物於其中,流淌著,緩緩的流淌著,一雙不知該閉上還是睜開的眼睛,冷冷的提著地面,半掙半閉的望著遠處,沒有焦點。

斬刀巖死了,選擇為自己出賣兄弟承載罪孽,贖罪了,人死如燈滅,再多的罪惡也都贖掉了。

南京的洪太祖,坐在那間老菜館二樓,哼唱著不知名韻味的京劇,閉著眼睛,肥胖的身軀靠在實木沙發內,緩緩的揮動著手臂,跟隨著京劇的曲調搖擺,另一隻放在身側實木外柱的手,狠狠的與表情沒有任何關聯的扣在木頭上,手指甲扣壞了渾然不覺,流血了也是渾然不覺,臉上的表情依1日悠哉,如果沒有看到那隻手,誰也無法感受得到洪太祖此時內心的心情。

一個斬刀巖,一群跟隨了自己最少都在十幾年的兄弟們,讓大家這般為了所謂大局觀而賣命,洪太祖要是能夠心裡好受,他也不可能會有今日之成就,冷血鐵腕這正常,可也不能少了情義。

該狠的地方狠,該痛的時候痛,混跡江湖幾十載,風風雨雨中經歷過諸多難以跨越的痛苦,跨過來了,所以是南太祖,跨越不過來的,都成為了階梯上的踏腳石。

一樓處,沒有一個外來的賓客,坐著的部是多年的老兄弟,他們不知道該用何種情緒來面對己方最近的頹勢,屢屢遭遇到敵人的狠辣對待,喊著打的人比比皆是,卻未曾有一個敢真正不顧一切的主動掀起波瀾,在這個國度,一旦你失去了政府的認可,存在的價值從正面意義到了負面反作用,那即便你擁有著多少可以生死相拼的兄弟,結局也只有一個。

就在洪太祖唱著京劇、斬刀巖選擇撞車自殺的同一時刻,在海濱小鎮的一處水產倉庫內,布鞋隊剩餘的六十多人盡數集中在這裡,濃重的腥味密佈他們的生活,吃著方便食品和冰涼的熟食,沒有一個人有怨言,靜靜的坐在那裡,擦拭著槍支擦拭著刀具、抽著煙、靠著牆、閉著眼的,總之所有人都在用同一個姿態一一等待,等待著隨時到來的命令,這裡面有經歷過公寓樓對程孝宇圍殺的人,也有在這段時間跑離原住所躲避程孝宇之人追殺的人,見證了對方的強大之後,這些驍勇兇狠的人沒有絲毫的怯意,都是刀口舔血走過來的,安逸的生活雖說磨滅了他們的銳氣,但骨子裡的兇性仍在,到了該他們出手的時候,一個個都會露出猙獰的獠牙。

程孝宇緩緩從遠處走進,當前門的哨卡發現他時,身子飛速的奔跑,手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阿富汗彎刀的刃鋒劃過兩人的脖頸,幾乎是同一時間,黑木等人從各個方向解決掉哨卡,遠處的崔小辮和大奧只能望而興嘆,不是一個類別的戰鬥方式,輕靈、迅捷不失爆發力的攻擊,美感十足,崔小辮二人是無法學得來,他們那種純粹力量的暴力美,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學得來。

布鞋隊的成員,都是身經百戰的劊子手,過去在血淚的發展史中做過無數隨時會遭報應的殺戮,每一個人都時刻保持著百分百的警惕,直覺敏銳的發覺到了不對,紛紛拉傢伙往